內地股市只顧催肥 企業資質終曝家醜

隨着中國二十四家在美上市公司審計師請辭或財務醜聞曝光，十九家遭停牌或除牌，市場掀起拋售中國企業股份的狂潮，有問題、無問題的企業皆捲入其中。這是中國上市公司企業管治低下，在境外遭遇的一次總清算，儘管一些資質良好的企業，無辜遭受池魚之殃，但市場認為今次並非個別現象，已對中國企業的信用「基因」抱持懷疑。

從香港的經驗已知，由上世紀末期歐亞農業爆煲起，內企財務問題幾度釀成大患，至今問題依然存在。今次再在境外曝家醜，顯見內地已成為財務造假溫床，內企安身其間能如魚得水，是企業比體制強，只有在「走出去」掛牌的情況下，與境外監管環境對接，才會其醜畢露。

過去十餘年間，內地股市不斷做大，不但市值、交投堪可雄視全球，而且主板、中小板、創業板有序推進，國際板又登場在望，然而，股市催肥成績顯著，監管改善有限，企業資質提升甚微，外部董事、外部審計不乏制度建設，並且看似獨立，但對許多企業而言，不是形同虛設就是同流合污，根本無從發揮內控作用。

內地監控軟弱無能變成縱容，使得股市炒作的那一套日益習非成是，更被企業乘着「走出去」的氣候，意欲移植境外，藉赴美借殼上市低門檻，大肆圈錢、掘金。這一次是撞到虎口上，被搜證在案拿個正着，這些企業不但造假露底，還深陷訴訟難拔，估計最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的結局。境外監管的無情，恰成內地監管制度缺失的反思所在。

內企面對眼前一劫，有意以強調遭遇沽空陰謀為自身開脫；或者後悔選擇到美上市及收購，以為到香港掛牌就沒有美國那檔事，表明內企反省尚未聚焦財務造假的錯誤，這是更值得憂慮的事。由此更加凸顯，內地企業管治積弊已深，扶正勢必好事多磨，但刻不容緩。

至於牽涉香港與美國的監管比較，已是惹爭議的話題，日前港美監管大員就監管寬嚴隔空輕度駁火，為日後國際爭議埋下伏線。雖然繼證監力陳香港比美國監管嚴，港交所也表態「永不歡迎涉會計醜聞內企」，但正如前面提及，由歐亞農業爆煲起，內企財務風險幾度在港股釀成大患，令投資者損手。香港對監管表態實牙實齒，但制度若欠阻嚇，將難阻事件重演。

今次美國以集體訴訟向內地企業開刀，彰顯了巨大的阻嚇力，涉嫌的上市公司董事、高管或相關中介機構，或面臨巨額賠償招致「傾家蕩產」，凸顯集體訴訟對投資者傾斜的保護功能。雖然本港未必需要照搬集體訴訟機制，但如何借鑑美國嚴苛的體制，增強對財務造假、欺詐投資者的阻嚇力，是當局的努力目標。如果只強調引入內企，不強化約束，香港也會像內地那樣，成財務造假藏垢納污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