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地開放資本帳　切忌保守亦戒輕率

中國投資有限公司董事長樓繼偉表示，如果對跨境資本流動過度管制，中國將失去很多充分利用國際、國內兩個資源的機會。這句話的主旨，有發牢騷的意味，足以顯示內裏意思直指跨境資本流動過度管制。樓繼偉的闡述揭開了開放人民幣資本帳，在內地的快與慢的爭議。樓繼偉顯然是屬於嫌慢的一派，言詞有敦促意味。

作為中投掌舵人，樓繼偉管的營運範疇，與跨境資本流動密切相關，對過度管制有點牢騷，實在是在其位、謀其政的感言。實際上，開放人民幣資本帳，不只是中投利益所在，而是中國利益所在。對於過分守慎的態度，樓繼偉認為一些國家開放資本帳後，對短期跨境資本流動實施一定限制，中國可以採取類似措施。

樓繼偉的主張，想替決策人鋪條後路，然後放膽前行。從局外人看去，中國目前存在的，對開放資本帳的謹慎取態可以兩睇：一是出於金融安全的考慮，也是政策「摸着石頭過河」的傳統思維，使決策者慣於見步行步行事，少作「跨越式」的大膽推進，穩守漸進的方式。

另一是較快開放資本帳，政府對經濟控制能力受到重大挑戰，並有敗下陣來之憂；同時，銀行系統的問題和弱點，也可能迅速暴露無遺，真的形成金融安全的隱患。兩個睇法之中，前者是虛空的、表面的，後者則是實質的、現實的、深層次的。其實守護金融安全的根本，不在於寄望沒有外來衝擊，而在於克服自身內在的孱弱。

正如樓繼偉批評，由於決策者認識不足、國內政治制約、經濟原理上的邏輯缺陷、政策的效果和風險在時空上錯配等因素，目前過度依賴主要儲備貨幣的國際貨幣體系存在巨大缺陷，需要進行改革。上述前提力數的因素，亦是內地的現實，結論所指的改革，對中國更有緊迫感。

儘管人民幣加快開放資本帳，客觀上有快比慢好的要求，但在現實條件方面制約很大。一方面全面的宏觀調控，使金融營運繃得很緊，沒有放鬆的餘裕；另一方面銀行壞帳及地方債務，視乎調控的鬆緊會否引爆。飄在半空熱氣球上的金融，一不小心就掉下來，審時度勢之下，當局如何敢放膽推動開放資本帳？

香港金管局前總裁任志剛提出，中國不一定要人民幣的完全自由兌換，只要有足夠的資本帳開放。這個略為折衷的目標是值得接受的，自從中國有意加快人民幣國際化後，香港成為了離岸中心、人民幣國際化的試驗場，給開放資本帳提供了緩衝帶，又可成為中國金融安全的屏障。

只要充分利用好香港，就可以在調控繃得很緊的形勢下，即使放手開放資本帳的試驗，也不虞衝擊內地金融，尤其容許必要的適度資本管制，成為國際共識後，有了收放的迴旋餘地，試驗開放資本帳，無疑給了當局一顆定心丸，以致外界紛紛敦促，乘勢加快推動人民幣國際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