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地利率負返正 人行決策大轉身？

中國金融學會執行副會長任志剛估計，人行目標是做到有正利率出現，故相信內地會加息。他個人估計，年底時內地會出現正利率，亦即扣除通脹後的利率是正數。作為意見領袖，任志剛的「牙力」無人敢低估，他從金管局引退後，以現有的身份作上述估計，可信度不容小覷。

內地利率終須負返正，這是人行官員沒少說的話，因為正利率是正常，負利率是反常，道理明擺在那裏。然而，內地違反此道理，也為時超過年半了，反常已不能說是暫時的現象，改變反常的負利率，不但道理本應如是，看內地現實，也已有緊迫的實際需要。

看得到的是，銀行存款在流失。這是存戶對負利率投下反對票，在通脹持續攀高之下，存戶沒理由長期啞忍負利率，被迫逃離銀行自尋門路。很快將看到資本效率下降，由持續負利率最終將造成滯脹，這是當局不欲見的前景。

人行長時間維繫負利率，顯然是想保護地方政府和國有企業。地方政府的債務已是其收入的三倍以上，需要低利率去「保命」；國企儘管去年總利潤達二萬億元人民幣，現金流卻仍然是負數，依靠貸款營運自然有低利率的要求。但靠存戶實際虧損去補貼公營部門，難以長玩下去。

任志剛作出利率負返正的估計，相信是他看到了轉變的必要性，但估計時限在年底，又難免有失口齒的風險。因為目前內地一年期存款利率是三點二五厘，依任志剛估計五月至七月不排除通脹惡化，即使下半年回落，平均下來全年通脹在百分之五上下是合理推測，到年底利率負返正，至少須加息二厘，以人行習慣四分之一厘的加息頻率，要分八步走，意味着近乎須三個月加四次息。能否如此頻密，怎能不存疑。

如果真如任志剛所料，年底利率負返正，將是人行決策的大轉身。儘管利率負返正，這個結果是好事，但過程一反常態，加息快步，就未必能看作是好事，被迫的決策大轉身證明，不這麼做的風險很大。長時間維持負利率，產生的不利因素累積，到了引爆的臨界點，不能不改變了。

內地雖然在政治上，把治理通脹的重要性擺得很高，口號喊得震天響，但在執行貨幣政策上，卻在推行保護低效的政策，結果不但未能降伏通脹，更會加深通脹。照這樣的政策執行下去，通脹壓不住，還會滑向滯脹，如今活生生的現實擺在眼前，走到這一步，貨幣政策除了真實利率現身收拾局面，人行已別無更佳選擇。

任志剛的估計，帶出內地快步加息，以求利率負返正的訊息，對投資市場來說是壞消息。正值美國聯儲局結束量化寬鬆，投資市場上演倒骨牌效應之際，內地決策大轉身，加息預期加速加碼，可能成為降落中港股市的「黑天鵝」。從間接影響的角度，本港銀行的貸款利率，也因內地需求主導的緣故，將被帶動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