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銀盈利逆風 呈現滾動落梯

內地央行官員放出風聲，去年銀行業盈利增幅料為百分之十八。比前年的三成左右增幅大削一截，雖然可用「百分之十八的盈利增幅依然可觀」自我解嘲，但該官員又預期，今年銀行業盈利增幅可能降到百分之八，部分銀行甚或出現負增長。只要將內銀三年盈利表現連貫看，增幅每年砍掉一大截，滾動落梯式下降的趨勢亦「可觀」，顯見內地銀行業賺錢的黃金歲月正在逆轉。

內地銀行業盛極而衰，日子愈來愈不好過，原因並不難明，此前所享受的高增長盛宴，本就不是正常的生態。壟斷性的地位，高額的利差，高回報的中間業務，這樣的綜合條件全球難找，何況在金融危機的洗禮之下，更顯得天獨厚。業界如果還算清醒，就應當知道在市場化、國際化的大勢下，這樣的經營待遇是難以長久的，現在就像到了「總清算」的時刻，幾大要件一齊生變，盈利怎能不受壓？

內地銀行享受高增長盛宴過程中，逐漸放縱了風險內控，這從不良貸款餘額及不良率雙升體現出來。根據中銀監數據，不良貸款餘額已連升四季，不良率亦隨之上升，由於銀行往往在「交數」時，突擊性玩存款衝刺，不良率尚未至於太難看。但遊戲總有玩完時，不良率始終會露真容，與其讓遊戲玩下去，不如及早面對風險。現在看來，銀行及監管仍想以所謂不良率可控，迴避市場質疑，爭取時間暗自加勁收拾爛局。

收拾爛局的根本在於強化監管，自去年以來，內地銀行中間業務的游走空間大為收窄，就是遭遇嚴厲監管所致。今年對中間業務的限制不會放鬆，堵死了銀行的一大財路。事實上，中間業務是銀行的財路，也是條險路，銀行死靠中間業務掘金，也是為自身經營掘氹，只差在幾時跌落去，且中間業務累積的風險當前已冒端倪，正因如此，中間業務必是監管緊盯的環節，銀行對輕鬆游走於此財路可以暫時死心。

在中央的部署中，內地銀行業已置於一場大改革之中，利率市場化去年提上日程，意味着銀行享受高息差的日子行將結束，去年兩次不對稱降息，算是小試牛刀，利率市場化在今年才深化見真章。其實還不止如此，隨着反壟斷改革起步，更多民營資本進入，銀行業的競爭度上升，也造就了高利差不再。此外，銀行信貸已不再是唯一融資渠道，企業透過發債融資，可享受更低利率，也促成銀行息差易跌難升。各種發展情勢匯合，注定了銀行享受高息差日子的完結。

值得注意的是，內銀像是被寵壞的孩子，一旦孩子的慈母不忍心孩子受苦，亦會出手撐扶。今年銀行盈利重重受壓，央行還可以通過加大信貸投放規模，讓銀行「薄利多銷」增進盈利，因此分析大多預期，今年信貸規模遠超去年。如果說去年由於缺乏可投資項目，市場貸款動機不算強，那麼今年形勢有所不同，項目貸款需求增加，央行的確有條件開大水喉，但問題依然是控制濫貸免致風險疊加，令不良貸款尾大不掉，畢竟以往大放水的後遺還未清理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