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見政府將煙民妖魔化,李默看不過眼,決定要為煙民發聲。
火機噠的一聲,香煙在兩指間燃燒,她一吸一呼,煙霧從嘴裏緩緩吐出,李默的煙,抽得既自然又自在,在她的眼中,香煙是靈魂添加劑,抽了四十年,她說從沒想過要戒,血液滲盡尼古丁,大概也戒不掉。說到明年煙稅極有可能又再加,她滔滔不絕,「政府視煙民的尊嚴及荷包如無物。」她痛心煙民被妖魔化,於是決定身先士卒,成立「好煙民大聯盟」,為一眾只能躲於後巷的煙民說說話。

多次的「反加煙稅大遊行」,李默(右三) 都帶頭起行。

大學時期的李默,趕上了七十年代的吸煙潮流。
「我大約二十歲開始食煙。」令李默投身煙民行列,是《北非諜影》的堪富利保加,也是《珠光寶氣》的柯德莉夏萍,還有法國新浪潮。回想七十年代,吸煙既是潮流,也是文化,在她那文藝青年的朋友圈子裏,幾乎全是煙民,室外室內煙不離手,卻從未被歧視過。
抽煙被藐似四等公民
八十年代,政府打着「公眾健康」的旗號,努力將香港打造成「無煙城市」,控煙條例正式出台,香煙從此變得十惡不赦。「控煙辦」成立、日漸擴大的禁煙範圍、不絕的戒煙廣告,將煙民逼入窮巷,李默一一看在眼裏,「政府不斷灌輸憎煙民嘅概念,將煙民妖魔化,我喺空曠嘅街度食支煙都會被人藐,好似四等公民。」
○九年財政預算案,加煙稅,卻減免紅酒稅,她一眾文化界的好友無不咬牙切齒,卻敢怒而不敢言,李默不畏不懼,決定站出來,成為「好煙民大聯盟」盟主,「扶酒滅煙,心何太偏」是她向政府說「不」的第一步。
周一嶽好大喜功攞威
「每個人都有權選擇癖好、生活習慣,點解要針對我哋?」李默說她天亮才睡覺,漫漫長夜,除了默默吸煙,還忙於盯着電腦屏幕,在浩翰的網絡世界,她得知癌症的主要元兇是汽車廢氣,牛奶也「應記一功」,即使果菜亦有毒,但偏偏只有香煙才被針對,她說一切只因周一嶽好大喜功,「嗰陣世衞頒個控煙獎畀佢,佢為咗達到虛無嘅光輝,犧牲煙民權益。」
臨行前,李默送了記者一本書,收錄了超過一百篇與香煙有關的文章,作者當中有煙民,也有非煙民,將他們的心路歷程娓娓縷述,「好多唔食煙嘅朋友都睇唔過眼,要幫煙民發聲,希望煙民同非煙民可以互相尊重。」她在序中寫道,「香煙是唯一不會出賣和離棄我的深交。」此時的她,又熟練地點起了煙,緩緩地一吸一呼,神態自若依然。
吳皓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