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今次政治慘案,與本欄昨天所提及之土耳其問題一樣,是兩種極端間游擺之果,但不幸的是,這次動盪非但適應期太短,更甚者,過程中反對派陣營的分裂,極可能是永久的。而兩大反對派錯判形勢,亦可借鑑。

猶記阿拉伯之春發生之初,反對派包括比較遲加入的穆斯林兄弟會,以穆巴拉克為首的軍政府為單一抗爭對象。穆氏失勢後,經大選勝出的穆兄會未有壓倒性民意授權之餘,反而短時間內拔苗助長,未有打基礎前就強推對己有利的政策挑動族群矛盾。不少論者都對為數百萬計人民上街要求撥亂反正,予以肯定。

惟現在稱為Tamarrud的反對派陣營,則是進退維谷。作為世俗化左翼社運團體,究竟他們應否支持軍方今次政變?支持的話,當然與其最初反軍方霸權的目的背道而馳;反對的話,那又跟原本目標有所偏離。輸打贏要和出賣群眾的兩個指控之間,要作出抉擇,殊不容易。倘若反對派不大張旗鼓站出來,對現在發生的屠殺說不,他朝君體相同時,就悔之莫及。今番對穆兄會所受逼迫的沉默,亦會造成世俗派與宗教保守派之間不能彌補的裂痕,日後民主路只會難上加難。

有香港保守論者為埃及的亂象狂喜,以為找到了民主不可行的新佐證,殊不知一處社會專制愈久,民主轉型之路則愈艱辛,香港的民主進程被阻撓數十年,將來若能實現普選,相信陣痛難免,到時保守派又會出來說「我早告訴你了」,然而這只是「自我實現預言」的謬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