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項意義相反的示威現場景象在網絡上瘋傳。首先是一條十秒鐘的短片。一位老人背向全副武裝的警察群，正要開步走，忽然被一名警察拉得轉過面，看得出老人神情錯愕，警察已在不足一呎處朝其臉孔狂噴胡椒漿。因為距離實在太近，胡椒漿尚未能散開成霧，仍然呈白色漿狀。其實胡椒噴霧生產商已在產品中說明使用距離，一呎距離會造成嚴重痛苦。所謂警察的「專業判斷」、「最低限度武力」，淪為某種人內心深處變態的施虐狂。
另一幀照片，據拍攝者說明，是警察向毫無防護裝備的青年噴射胡椒噴霧後，青年向他怒吼：「為甚麼你要對手無寸鐵的我們下手？」警察輕拍青年肩膀說：「知道、知道。」接着拿出自己的水壺，替青年清洗眼睛。
這兩個場景顯示，香港被撕裂，警察的內心世界也被撕裂。有的是向長者施虐的梟獍之徒；有的是良心未泯、不得不奉命作惡的無奈者。
警官在記招上說，示威者帶備保鮮紙，就是要衝擊警察防線。上述兩人沒有衝擊、沒有保鮮紙，可就「中椒」了。此話使我想起南宋手無寸鐵的人民，面對金兵的無助感刺激出來的黑色幽默：「金兵有狼牙棒，我們有天靈蓋。」香港警察有胡椒漿，人民有保鮮紙；警察有催淚彈，人民有濕毛巾；警察如果再出動防暴槍，人民也只好用天靈蓋頂上了。
蘇賡哲 評論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