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內地A股再現暴跌,兩千隻股份跌停,如此奇觀不僅在中國股市,恐怕在世界股市歷史上亦很罕見。

一般而言,暴漲暴跌乃牛市現象,但在中國股市,不僅牛市,熊市也常見暴漲暴跌的情況,股民對此已習以為常,然而像近期股市的連續暴跌,也實屬罕見。這已經無法如證監會回應的那樣,用前期股市漲幅過快、監管層去槓桿化以至新股發行加快等理由來解釋,而只能說股市陷入了信心崩潰後的非理性暴跌魔咒。

事實上,成熟的股市是不會經常出現暴漲暴跌現象的,而A股的暴漲暴跌正正反映了中國股市的不成熟。中國股市成立至今不過二十多年歷史,同其他新興市場相比,A股的波幅遠超正常範疇,說明這種暴漲暴跌是中國股市特有的現象,這背後的原因,只能從制度上去尋找。換言之,制度缺陷放大了股市的波動幅度,這才是中國股市經常暴漲暴跌的真正原因。

回顧中國股市的歷史,曾出現多次有關股市黑幕的全民討論。所謂股市黑幕,在中國語境下是指股市莊家利用人性貪婪、制度缺陷和監管缺位,通過操縱股市,洗劫散戶以獲取暴利。與成熟的股市不同,A股個人投資者(即散戶)眾多,不必諱言,散戶投資股市是為發財而來,有濃厚的投機成分,尤其牛市時,隨便買一隻股票都能獲取收益,也就助長了人性中貪婪的一面,但由此就苛責散戶,全盤否定投機,也不合適。眾所周知,股市本質上就具有投機性,現在的問題是,誰培養了這種投機性?還不是制度和監管缺位。

對散戶來說,由於在資金、訊息及技術上先天比不過機構,如果股市沒有相對完備的制度和嚴格監管,將這種投機限定在一定範圍,那麼在兩者博弈中,散戶無疑會成為輸家,這亦是A股屢屢上演的事實。從這個角度看,中國股市最大的問題在於公正性不足,廣大中小投資者沒有受到政府應有的保護。

煞車過急 進退失據

今次大跌市中,散戶再度不幸淪為買單者。在前期一片欣欣向榮中,很多對股市風險毫無心理準備的新手殺進股市,正是他們做了這次暴跌的犧牲品。這表面看與政府無關,因為監管層也提示了風險。然而,如果不是監管層在所謂把瘋牛變慢牛的理念支配下過快採取急煞車,股市自身積累的泡沫或許不至於這麼快爆破。

內地當局本來希望股市走牛,可以承載諸多使命,但股市瘋漲又令監管層害怕進而嚴打,又因此導致股市連連暴跌,監管層面的進退失據可以說在此暴露無遺。之所以如此,根本原因在於開啟這輪牛市時,並未同時進行制度改革,不明瞭這一點,便很容易將責任推給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