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中拾遺：數你

曾經有段時光很愛聽楊千嬅的《數你》。那一年，我每天聽着這首歌，一邊哼唱，一邊用指尖輕掃懷中那個既近且遠的戀人。

想，從幽幽的眼圈，逐公分那樣轉，為你點算着疲倦。願歲月難被我數完，地老天荒能轉多少個圈─當你無法在愛裏感到踏實的確定，即使關係確定，懷裏的軀體再實在再確認，還是不感安定，你就會忍不住在對方不為意的時候、像小貓那樣熟睡的時候，偷偷數算着對方的眉毛頭髮，點算着連當事人也記不得的小痣的位置，猜忖着對方的掌紋到底暗藏了多少愛侶，從外邊回來的身上有沒有其他人的氣味……

這令我想起西方一個關於妒嫉的故事。一群學者在認真討論這個課題，引經據典，上溯《創世紀》，有人忍不住問：「世上第一個女人夏娃也會有妒嫉的情感存在嗎？」

經過反覆辯論，有學者終於忍不住說：「愛不可能沒有妒嫉。除了神的大愛，我們凡人的愛都不免帶有妒忌。因此不妒忌的女人是不可能存在的。夏娃也會妒忌……」

有學者不服，忍不住反駁：「何以見得？」

「因為每次阿當從外回來，夏娃都會仔細數算他的肋骨。」另一學者回答說。

「為甚麼要數他的肋骨？」有人追問。

「因為……」學者聳肩道。「……她想看清楚阿當是不是偷偷拜託上帝又用他的肋骨造了另一個女人啊。」

每個愛戀中人都會妒忌，何止女人。分別不過是有些妒忌與佔有是Bitter Sweet，有些則全是醋酸味，迹近硫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