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岸
  • 拿到葉匡政的新書《可以論》,就被這書名吸引住了,令我想起老子的經典名言:「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在我看來,這書名也有一種古典的味道:可以論,論甚麼?書的扉頁上說,論如何格物致知,論如何進退存養,論如何盡性知命,論如何修辭立言,論如何寬容愛人,論可以論的東西。但切勿以為這是一本于丹式的向讀者灌輸心靈雞湯的書,恰恰相反,作者所論的,都是一些嚴肅的話題,而用的思想資源,是先秦的儒家,或者說孔門儒學或原始儒家。作者要探討的是,面對現代社會的種種問題,儒家會怎麼看、怎麼做,從而在這種言說中,為我們詮釋一個不同的儒家:那些曾經被遮蔽或曲解的價值。

    抵抗西方文化衝擊

    最近十多年來,國學興起,這大概有兩個因素:一是中國經濟的崛起和國力的增強需要一種文化的解釋,也使國人產生了文化自信。中國百年積弱的一個後果,就是文化的斷層,傳統文化被拋棄。但先是東亞的騰飛讓人們感覺到以儒家為代表的傳統文化不是像過去想像的那樣阻礙經濟發展,繼而中國經濟的崛起終於喚醒了國人久違的文化自信,開始對傳統文化產生認同。二是在冷戰後的全球化時期,面對來勢洶洶的西方文化,國人要在文化和精神上有個安身立命之所,加上執政黨也要抵抗西方的文化衝擊,以修復合法性,於是回歸傳統和民族主義,也就成了必然。

    在國學熱中,一些人承擔了普及工作,于丹便是這樣的角色,所以,不管她是不是真懂國學,是不是亂解論語,起碼對普及國學還是起到作用的,沒有她那些對論語心靈雞湯式的解讀,很多人對傳統文化可能不會那麼感興趣。另一些人則結合西方政治哲學,對儒家典章進行再闡釋,主張以儒家思想改造中國,力圖重構儒學,這部分人中有人甚至致力於將儒家禮儀和儒學傳統在局部試驗。也有一部分自由主義學者強調自由主義在中國與儒家文化結合的可能性與必要性。

    葉匡政應該屬於第二種,不過,他沒有重建儒學意識形態的「野心」。他走的是時事和文化評論的路子,來闡述他對儒家的看法,用儒家觀點解釋當代社會,這是一個雙向解釋的過程,即作者用自由民主的普世價值來觀照儒家,再用儒家的思想資源來對照現實,在這種雙重解釋中,顯示儒家思想的現代價值。

    鄧聿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