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近平日前在印尼峇里島舉行的亞太經合組織峰會上作主題報告,強調中國將堅持改革不停頓、開放不止步,但同時「決不能在根本性問題上出現顛覆性錯誤」。習近平這句話被廣泛報道,卻缺乏深層次的解讀,這句話其實真正體現了習近平的執政思維,即政治改革必須「三思而後行」。

目前關於中共十八屆三中全會內容的預測五花八門,有人稱中國將在金融自由化、土地私有化、國企民營化等方面有「驚人」的突破。現在看來,這些想法只能是一廂情願,在第五代求穩的執政思維之下,激進的改革措施沒有市場。

事實上,早前輿論炒作的上海自貿區也開始降溫,這個曾被視作第五代改革開放樣辦的試點,剛開始流出的草案頗令人振奮,利率匯率的市場化、人民幣的自由兌換等內容,無一不是將引發劇烈影響的重大舉措,但官方公布的方案卻和市場所期待的開放程度不同,政策開放欠缺時間表,實施細則未齊備,令外界失望。最引人矚目的是力推上海自貿區的總理李克強缺席掛牌儀式,當中的原因引人遐想。

穩妥審慎 寧慢勿亂

習近平今次所提的「決不能在根本性問題上出現顛覆性錯誤」,當中有兩個關鍵詞,一個是「根本性問題」,另一個是「顛覆性錯誤」。何謂根本性問題,就是涉及到國家安全、中共政權、社會穩定的全局性問題,比如釣魚島之爭對日戰或不戰、政治體制改革、人民幣自由化等,每個問題都涉及到中國的安危、政權的存廢和人民的福祉。

至於顛覆性錯誤,就是無法挽回、無法改正的錯誤。以釣魚島之爭為例,如果中日開戰,隨時將美俄等國牽入其中,甚至可能變成第三次世界大戰,若中國重蹈當年甲午戰爭的覆轍,很可能四分五裂,再度成為殖民地,這將是中華民族無法承受之重。

再以人民幣自由化為例,雖然對中國有諸多好處,但必然帶來人民幣升值壓力,也會帶來更多的資產泡沫,使中國金融的系統性風險急劇放大。當年泰國嘗試匯率市場化,但由於經驗能力與經濟實力不足,開放到一半,就積聚起巨大的債務與泡沫,短時間內泡沫崩潰;日本匯率徹底開放的結果是泡沫上升而崩潰;歐元在美國次按危機的影響下引爆債務危機,再也無法與美元分庭抗禮。中國的人民幣自由化倘若失敗,將給經濟帶來滅頂之災。

至於政治體制改革,更在第五代的議事日程之後,在目前官民對立的大背景之下,中共但凡放鬆一絲控制,都可能形成管湧之勢,導致整個執政之基潰爛。也正因為此,第五代上台後重拾威權主義,在黨內掀起整風,要求全黨從蘇聯解體中吸取教訓。總體而言,改革要穩妥審慎、三思而後行,將成為今後一段時間的主基調,寧可慢一點,也不能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