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睇歐施救 明恐援手內銀

惠譽的中資銀行評級部門放下一句話：未來幾年中國政府可能不得不為銀行業提供支持，並需要選擇幫助哪些金融機構。這是一個假設的問題，惠譽的判斷是，要麼是整個銀行系統出現問題，要麼就根本沒有問題。但惠譽的取態顯然傾向前者，因其認為中國改革不合時機，金融自由化最好從金融狀況良好時開始，中國啟動利率市場化時，金融系統現狀並不佳，具挑戰性的宏觀經濟環境，令中資銀行的資產質量承受壓力。

這裏委婉的一番描述，其實構成了一個預警：今天我們在目睹歐洲焦頭爛額地救助銀行，明天同樣的行動可能發生在中國。中國在金融現狀不佳時啟動改革，的確是可能冒風險的，若預測改革順利渡過難關，有些高估內地的能耐，從充滿爭議的理念混亂，到既成事實的亂象，還看不到改革順利的啟示。內地銀行就像學行路的小孩，當大人鬆開了扶持的手時，跌跤是難免的。

長期以來，內地銀行是在政府設定的高額存貸息差下經營的，每貸出一元就有不少的利潤入袋，用專家的揶揄就是「傻子都會賺錢」。儘管去年經濟下行，信貸嚴厲緊縮，工商銀行還是收穫了三成二的利潤增長率，主要來自息差收入。這不但是在全球深陷危機時不可想像，甚至在超級好景時也罕見，顯然不是內地銀行大班有優於全球同行的本事。

現在啟動的利率市場化，揭開了競爭的帷幕，大人扶持的手在鬆開，銀行在學自己行路。前景脫不開兩項預期：一是業績增長放緩；二是盈利率日益走低。業績增長放緩是新市場形勢使然，一方面競爭趨於激烈，好的貸款出路日漸成搶手貨，另一方面隨着債市的發育，大企業更容易發債廉宜融資，降低了對銀行信貸的需求。數據顯示，○二年時九成三融資靠銀行貸款，到今年首季已降到六成三，萎縮趨勢可見。

銀行信貸經營尋尋覓覓，好客好項目議價能力又高，業務放緩不可避免，相伴的是盈利率也在收縮。以往一年期最高存息與同期最低貸息息差是二點四厘，現時已變為一點五厘。儘管息差收窄理論上有機會做多貸款生意，但總體上盈利率難免受損。同時，銀行競爭強化後，終歸要發生淘汰效應，為免銀行倒閉政府包底，銀行業勢必催生存款保險制度，也令銀行成本增加利潤收緊。

目前市場跟住政策轉變，銀行面臨兩大貸款出路，一是政府刺激經濟激活的大項目，另一是房貸再度復甦，向這兩頭傾斜之餘，居中拾遺就是貸給中小企。多數專家已經指出，政策激活的大項目許多是重複建設或「大白象」工程，利潤低、年期長、風險高，風險高是地方融資平台前債未清新債又來，大項目回報不就，風險就傳導到銀行。此外，房貸及中小企貸款，也會因經濟下行或調控失誤，帶來壞帳風險。內地銀行以往的表面風光，進入市場化改革後的新演繹，未來是龍是蟲的確不確定，評級機構深存疑團，預測有政府援救可能不難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