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微博:這些年,俊人很想要的回鄉證
鬧鐘未夠六點已經響個不停,床上的俊人睜開了眼,窗外天色尚黑,昏昏暗暗,依然分不清夢境和現實,就像他當選特首一樣。他卸去被堆,露出短小而不精悍的手腳,奮力地正起身子,再伸一伸懶腰,精神漸漸集中起來。沒多久,他換上一身便裝,看着鏡子,珍惜地搓揉住飽歷風霜、高高鼓起的頭殼頂,想起電影《三五成群》中神仙B一句:「俊?邊_到俊呀?」他酹着嘴角的癦,自顧自地笑到gap gap聲,加上想到兩日前力壓群雄,差點令他氣血失衡,經脈大亂。就在此時,門外的秘書嬌嗲地嗌了一聲:「得未jer?」他聽到這把充滿遐想的聲線,心想再不把各樣莫名的慾念縮縮,就真的不行了:因為他今天只有一個目標——拎回鄉證。俊人立刻腹中運氣,定過神來,底氣十足地對門外呼喚一聲:「出發了!」
漸白的天空仍然曖昧,雲霞還未朗現,掛着特區區徽的轎車已把滿懷心事的俊人載到「西環」。保鏢先下車踩一踩線,沒有發現傳媒跟蹤,也沒有示威者追隨。但問題是,「西環」到底要怎樣進去呢?俊人卻茫然。雖然他與黨友不是沒有入過去傾密偈,也不是沒有在外面嗌過咪,甚至幾乎要把他的鐵頭當攻城錘用。但說到平時如何正常地進去,他搲爛鐵頭也毫無頭緒。只見大門並不如添馬艦門常開的雙腳般擘開,不能自由地在其中出出入入。
正當他苦惱之際,竟瞥見門外有幾位老伯擺起幾張摺櫈,圍圈而坐。俊人向來對小圈子欲拒還迎,於是叫保鏢不必跟隨,下車趨前,詢問如何進入。話正要說出口時,其中一個老伯卻朝他大叫起來:
「你咪係尋日成人台成晚播住嗰個AV仁?」
俊人尷尬地笑,回道:「係呀……哈哈……不過返番正題,我想問點入去拎回鄉證jer?」
「妖,懵盛盛,去拎籌先啦。」另一個阿伯把食指從毛茸茸的鼻孔抽出,指着身後不遠的玻璃門說。
俊人有點驚訝,心想飯民多年來的夙願,竟然就這麼簡單?他匆匆謝過後,快步走到玻璃門前,定睛一看,原來此處並非甚麼聯絡辦,而是中女很多的西環棕櫚社。
果然,當他打開門踏入棕櫚社時,迎面便是一個肥大中女,用指甲鉗在櫃枱銼甲。她目光沒有游移到俊人短小的身軀上,反正俊人和她今天即將見到的另外幾千個阿叔的分別不大。她機械地問:
「續證定新證?」
「新……新證。好似係。但又好似曾經有過……之後又唔算無,係用唔到jer……」
「唔好煩喇。拎住,出面等。」中女不欲理這個講嘢1999的阿伯,掟了一張辦新證的籌給俊人之後,然後繼續銼她的手指尾。
俊人小心翼翼地用雙手捧起那張微皺的籌,像呵護着初生baby一樣,緩緩步出。他用手肘頂開玻璃門,忽然有甚麼一閃,他睜不開眼。待他眼睛開始適應了隔住眼皮的金光,才試探性地張開眼,竟見到日出東方,街道上行人車子漸多,充滿朝氣,也燃點了俊人的希望。他捏着那張籌,心裏盼望着他樓下區議員搞的增城荔枝團,以及東莞馳名的唔正宗抑或唔正經的水療桑拿,俊人嘴角和他的癦,都不自覺地向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