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女傭Erwiana獲美國《時代》雜誌選為今年全球最有影響力的「時代百人」之一,對她來說是飽歷苦難後的安慰,同時攤開在國際視線前的,是以文明社會沾沾自喜的香港,其實還有很多野蠻不人道的陰暗角落。Erwiana的例子也許比較極端,但苛待外傭在我所知悉的朋友家中十分普遍。

吾友K君是大學教授,妻子亦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專業人士。K君著作等身,但知識面似乎很有偏差。有一次,家叔從馬尼拉來港度假,我陪他往銅鑼灣購物,在街頭偶遇K君,寒暄時介紹家叔是一位醫生,不料K君非常詫異地說:「菲律賓也有醫生的嗎?」

事實上,K君看待他家中的菲傭,大致上和早年美國白人歧視非洲黑奴相差不遠,而苛刻程度猶有過之。他常向我投訴菲傭如何沒有照他的要求做事,但聽他的要求會嚇一跳,我想起的是比埃及建造金字塔的奴隸更慘情。K家側邊有一條斜路,可以透過窗戶看到家中情況。有一次,K君的投訴是他看到菲傭坐在客廳梳化上,他的稚子則躺在地氈上,津津有味地吮吸着菲傭的腳趾。

我的感覺是應有此報。我是從不發脾氣的人,和朋友在餐廳酒樓酬應,如果朋友因不滿意服務與侍應發生衝突,我就絕對不再吃其後上枱的食物,免受報復。但苛待家傭的人,似乎都沒有這種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