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搞作：雙DOUBLE （4/20）
第四：時光倒流二十年
「慢着。」
賴志達打斷：「你的意思是……你覺得這孩子跟你是跨越了二十年的輪迴轉世？」他的語氣猶豫，因為他根本不能確定，自己老朋友剛剛的故事到底有幾分認真，或只是萬聖節嚇他一把的惡作劇。
非常糟的是，陳凡此刻絕不像開玩笑，堅定地點了點頭。
這時候，太陽已經完全下山，外面世界一片黑暗。
「可是……那是不可能的。」賴志達吞下口水，嘗試轉個語氣：「我看阿煩你是搞不懂輪迴這個概念？輪迴的重點是你先要死掉，你的轉生才叫輪迴——問題是，你現在還沒有死啊？」賴志達手舞足蹈：「難道你又要說你是鬼，我有陰陽眼不成？」
陳凡卻絲毫沒被打動，像早已知道賴志達的話：「我懂你說的，這是一個概念上的矛盾。應該說，我這裏所指的『輪迴』，並不一定是傳統宗教上那種前世今生的輪迴。我是還沒有死，至少現在還沒，一個還沒死的人不能轉生，所以這違反了傳統宗教輪迴論的基本設定。實際上，我與林浩間的關係，我稱之為輪迴，其實是想說某種意義上的重覆。」
他頓了一頓，口脗肯定：「看着林浩，就像看着以前的自己。」
賴志達搖頭，嘗試用最直接的方式把問題合理化：「我覺得你是想多了：樣子長得像又如何？父親一樣過身，母親名字相同，這又有何大不了？大家的數學都很好，那又怎樣？這都證明不了些甚麼。」賴志達邊說邊扭開二人中間的收音機，車裏過靜的隔音空間令他不自在：「相信我，那只是巧合，就這般簡單。」
「嗶嗶嗶……」
報時訊號突然響起，嚇賴志達一跳。他看了看車廂中央的電子跳字鐘，原來已經六點：「傍晚六點正，商業電台，晚間新聞報道！晚安，現在由陳大利為大家報道一節晚間新聞，首先是本地新聞……」賴志達把收音機的音量調細，免得自己再次被電台音效嚇倒。
「那不是巧合。」陳凡忽然道。
「吓？」賴志達一時不留神：「你說為甚麼？」
「硬要說是巧合的話，當然可以順利把大部分不解謎團都解決掉。可從機率學來看，這種巧合的出現機會根本是少之又少。你要知道先天長相與個人天賦不只是自己的問題，而是上幾代一直流傳下來的遺傳血緣。父母背景乃是社會中不停流動的人與事交織下來的偶然結果。個人取名與生小孩的日子更是在乎於父母的教育水平，喜好與各種千絲萬縷的影響元素。若把這些巧合都一一列出來，我是說，若有人真的可以把這些可能性都統統列出來，運算後，我相信，他們之間所發生的必然性要比中彩券頭獎還少。」
陳凡慣性的把右手托在下巴，一股腦兒地說：「這種把世界當成玻璃水晶球的連鎖效應運算，骨牌般的一環接一環，我猜就連政府最頂尖的超級電腦也計算不了——況且，我和林浩之間，那可以說成是恐怖的『一致性』，還不止於此。」
「嗶嗶嗶……」
冷不防，報時音訊把賴志達再次嚇倒。「吓？電台不是已經……」賴志達一臉困惑，四周找尋那音訊來源。未幾，他看着陳凡手碗上的白色卡西歐電子錶，那比官方時間晚了半分鐘的六時正報時。
「嗶—－」陳凡隨手把它按停，車廂又再安靜。
「世界的精準度、機率性嗎？」眼看陳凡手上電子錶一閃一暗，賴志達若有所思。
（待續）
Pizza
新進網絡小說寫手；喜歡看故事，喜歡講故事；著有懸疑長篇《那夜凌晨，我坐上了旺角開往大埔的紅v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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