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微博：像爺爺啦飛馳

今天起了個大早，匆匆梳洗出門，探望住院的爺爺。爺爺一直是我的榜樣。爸爸說，他是辦教育的大官。

爺爺近年來身體差了很多，令我擔心不已。我承認有點迷信，但辦教育的，說不擔心有果報都是騙人的吧。

我在路上憶起爺爺常對我說的話，「記住!你曾經是一顆精子。那時候，你是跑得最快的一個，將來也要一樣!」某名作家說過，「人生就是不停的戰鬥」。果真如此。我幾經辛苦才能在成億精子中脫穎而出，在來年的公開試，卻又要和另外十多萬顆精子競爭，去尋找那狹小得可怕的入口。

繁思俗念中，不覺已到醫院。爺爺住在二十一樓的私家病房。雖知道確實位置，但為保險起見，還是問清楚接待處的護士，得知這兒的五樓真的是五樓後，才放心進升降機。

爺爺正在服藥。他勉力提起受傷的右臂，向我擠出一絲笑容。爺爺說這是維他命D，還說他的腎臟已如他的工作表現一樣，縮縮不行了。老實說，我沒有多大興趣去聽他教授腎臟如何製作維他命D。也許D對正常男人而言，是媚惑的、誘人的。可身為土生土長的香港學生，聽到這個英文字母，無講大話都一樣會滴汗。

「可能，未來一代能重拾男人的本能，因為他們的試卷是以數字評級的。」突然參悟到教改的偉大，我不禁欣羨未來一代，儘管很多人都說他們廢，裙腳，幼稚......但始終是幸福的。

我勸爺爺提早退休。畢竟一把年紀，百病纏身，假期幾乎比上班日子多。他大怒反駁，還以三國時的猛將黃忠自詡，說人家七十歲還能上陣殺敵，他只不過六十七歲，若是大陸食好住好的高幹，方才正值盛年云云。

說到激動處，他忍不住哭了。看來教育和特首選舉一樣，總會令人落淚，不管是幹教育的官員還是給教育幹的考生，就像聆聽考試中伏的那幾位。看着這個堅守崗位，不願退伍的軍人阿伯，他千瘡百孔的身體和同樣千瘡百孔的教育制度，大概同樣可憐。

無意中看到桌上的月曆，有個日子用紅筆圈起了。想起文憑試剛開考，還以為他住院也關心公事，卻原來寫上曼聯對富咸。聽護士說，爺爺是因為用手機看球賽賽果跌傷的。我猜，他的偶像該是曼聯的史高斯。老將還要擔大旗，我只覺得曼聯的未來有點危危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