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灰:表面風光談外訪

昨天談到某些政府部門工作的確涉及很多公務外遊,表面看來風光,其實當事人有時卻要吃盡苦頭,並不受公務員歡迎。

當年我的外訪工作主要是在兩方面:推廣和談判,有時也會應邀參加國際研討會,在郵政署則要斟生意。推廣和參加研討會比較輕鬆一點,除了必要的演講、官式拜會和媒體發布會外,其餘多是社交活動,不致太過疲累。談判則全不是那回事,事前要熟讀準備材料,掌握談判策略,理解對手實力和談判手法,臨場時要審慎應對,靈活之餘又不能逾越既定談判框架,如果是冗長、深入的談判,更要經常把最新情況報告香港總部,聽取指示。

談判結束時草擬協議或報告,通常一字一句,甚至一個標點符號也要千斟萬酌,是整個談判過程中最困難、最煩悶,也最不能苟且的一項工作。

此外,經常拉着一大箱文件和行李進出機場,長程飛行,頻頻轉換時差,抵達後馬上投入工作,工作完立刻離開,如此生涯,苦處也非局外人可以感受。

最辛苦的一次長途公務外訪,首先在七天內到美國三個城市作推廣工作,然後直飛北海道參加亞太經合組織會議,停留兩天,再飛巴黎,參加兩天國際經合組織會議,商討打擊洗黑錢工作協議;在機場折騰了多久,在天空飛了多久,也無法估算。在那幾個部門工作時,完全沒有休假外遊,一提起進出機場也就怕怕。

我的最後一天公務員生涯也是在外地度過,東盟首次高規格邀請香港郵政到新加坡參與經常性會議,指定要最高領導參加,當時繼任人未到,惟有親自披甲上陣,會議最後一天剛好是我退休前一天,那一個晚上的酒店房費還要我自己支付,因為早上起床時已不是公務員身份,此事我至今難忘。

譚榮邦 前政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