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官笑罵由人 問責有名無實

審計報告揭發東亞運嚴重超支、帳目混亂等多宗罪,立法會政府帳目委員會昨日發表聆訊報告,對民政事務局未將東亞運的全部成本告知財委會表示「極度遺憾,不可接受」,對收支預算不準確「感到震驚,認為有關當局難辭其咎」。

令人側目的是,面對帳委會的批評,民政事務局猶在死撐,指東亞運沒有超支,而東亞運公司捐予運動員基金的近一千萬元盈餘來自捐款贊助,不涉公帑,是合法、合情和合理的安排。

事實勝於雄辯。東亞運實質總開支高達四億二千多萬元,對比原預算的二億四千萬元,嚴重超支近兩億元,所謂「沒有超支」根本是睜眼說瞎話。這筆龐大開支絕大部分來自公帑,盈餘本應回撥庫房,當局在未經正常程序下擅自將部分盈餘捐出,是極明顯的越權行為。事實就是事實,無論當局如何狡辯也無法掩飾。

東亞運嚴重超支,也證明當局視體育盛事為政績工程,為求撥款過關,不惜弄虛作假,在申請撥款時刻意「報細數」。幸好在大部分市民激烈反對下,港府最終放棄申辦亞運,否則,不知又會造成多少混帳,引發多少醜聞。

東亞運由「創造傳奇一刻」淪為「創造混帳一刻」,引起帳委會成員極大不滿。有議員對當局沒有就東亞運進行全面財政檢討感到驚訝,怒斥官員在聆訊上仍砌詞狡辯,要求當局糾正計算開支的思維;有議員要求民政事務局局長曾德成就東亞運混帳負上政治責任,認真考慮下台謝罪。然而,面對此起彼落的批評,曾德成渾然不當一回事,他甚至王婆賣瓜自賣自誇,說東亞運受到各方面讚揚。

很明顯,曾德成態度傲慢,拒絕認錯,說明他根本不把立法會放在眼內。事實上,每逢官員犯錯或爆出醜聞,立法會總會例牌進行一番調查,然後例牌發表報告予以譴責。問題是,立法會譴責又有何用?哪位高官肯承擔責任?人們見到的是,那些曾被立法會「極度遺憾」的官員還不是笑罵由人,好官我自為之。

港府官官相護,有責不問,有過不懲,正是亂象叢生的根源。尤其是近年來,港府施政錯漏百出,引起民怨沸騰,卻從來沒有官員被問責下台,以當局強推立法會議席替補機制為例,縱使事件引起滿城風雨,至今未有一人承擔責任。不絕如縷的施政亂象,不僅反映官員水平低落,更反映港府的高官問責制徹底破產。

問責制度被其他國家和地區廣泛採用,一向行之有效,例如日本復興大臣松本龍在視察地震災區時因為說錯話,激起公憤,結果上任九日後便狼狽下台,連首相菅直人亦被在野黨追究任人失誤的責任,充分體現了問責精神。

雖然港府於○二年引入高官問責制,卻一直水土不服,淪為掛羊頭賣狗肉,不管高官犯了多少錯誤,一概不用問責,你有你怒罵,我有我做官,所謂問責制不但無法發揮鞭策高官的效用,反而淪為他們的保護傘。有人譏諷,港府的強政勵治早已淪為「強政賴治」,問責制不如易名「卸責制」更為貼切。最荒謬的是,部分官員撞板多過食飯,不但毋須受罰,反而獲得當局授勳嘉獎,試問這樣一個倒行逆施的政府,如何獲得市民支持?

庸官有賞無罰,問責有名無實,是港府施政不彰的最根本原因,此風一日不改,亂象仍會繼續發生,香港仍會繼續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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