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2/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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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達觀:歸家恐懼症

內地春運正進入高潮,各地機場和車站陸續出現客流高峰。單是鐵路運輸,今年全國春運總人數將首次突破兩億。新年闔家團圓,遊子歸心似箭,但愈來愈多年輕人過年有鄉不回,有家不歸,將自己定性為「恐歸族」。

近年內地喜歡把生活目標和狀態相類似的一群人,以「某某族」冠之。如老大不小,但經濟上仍依賴父母的「啃老族」;為求旱澇保收有張長期飯票,非鐵飯碗公務員不嫁的「嫁碗族」。「恐歸族」簡單來講,就是那些在外面事業發展不順利、手頭拮据,難以應付過年各種龐大開銷,覺得沒面子回家的八十後。

每逢佳節倍思親,父母望到頸長,兒女死活不回。據稱因為有「五大怕」:一怕應酬太多,二怕春運太擠,三怕混得太差,四怕人情太貴,五怕節後太累。說穿了,主要是擔心讓別人看見自己混不出個樣子,囊中羞澀,向父母「交白卷」事小,利是太奀、在親戚朋友同學面前失威風事大。

當兒女的說得好聽,在城裏當「白領」,實際上苦幹一個月,領來那幾千元人工,只能在數鈔票那幾秒鐘感覺到一絲興奮。去銀行交了每月供樓的一大筆錢,付了社保金,找了預支未來錢的卡數,還有雜七雜八的費用,兜裏已經沒剩幾個錢,一個月薪水算是「白領」了。

生活壓力大,回家成了一種奢侈。唐朝宋之問有「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如今是「近年情更怯,無顏見家人」。恐歸族恐的不是歸,而是窮,是丟臉。過年,原來是件苦差事。

謝文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