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6/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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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漠視精神病 患者社會同受害

上月底,一名三歲男童在街上被斬死,涉案疑兇事後證實為精神病人。事隔半月,捨身護子的六旬父親憶起兒子慘死的情形,仍然悲憤交集,他含淚控訴政府對精神病患者支援不足,怒斥「最大責任就係周一嶽同醫管局,點解佢哋唔好好安置精神病人……搞到我個家庭咁樣!」

該位父親老年喪子,泣訴「無仔送終」,字字血,聲聲淚,直教聞者心酸。因為醫療當局對精神病人診治馬虎、跟進不足,最終導致一名天真可愛的男童橫死街頭,其父親仰問蒼天:「一個美好嘅家庭,點解就咁畀人拆散?」

更加無奈的是,上述悲劇絕非個別事件。六月五日,一名患有適應障礙的三十九歲婦人涉嫌持刀斬人;六月九日,一名患精神病少女在港鐵站突然取出水果刀,企圖自殘;六月十日,一名自稱有精神病的五十三歲男子在立法會公眾席上以刀自殘。短短半個月內,香港已接連發生多宗精神病人自殘或傷人事件,假如當局再不正視問題,更嚴重的慘案還在後頭。

上述情形,反映當局對精神病的醫療資源投放嚴重不足。截至今年三月底,醫管局總共只有二百八十八名精神科醫生,每人平均要處理五百多名病人。有精神科醫生反映,一般精神科病人三、四個月才覆診一次,每次診症時間只有五、六分鐘。今次事件中,涉案疑兇的精神病徵顯而易見,然而他在案發三周前覆診,醫生卻認為他病情穩定。公立醫院對精神病治療之倉促草率,於此可見一斑。

令人髮指的是,當局不但沒有設法解決問題,反而進一步削減精神科服務。根據醫管局資料,公立醫院的精神科病人已由四年前的十二萬五千多名增至目前的十五萬四千多名,但同期的精神科病床反由四千七百多張減至四千張,入院治療人數則由一萬四千七百多名減至一萬三千九百多名。病人增加,病床及入院病人反而減少,意味愈來愈多病人得不到適當治療,成為社會上隨時引爆的炸彈。因為當局無理削減精神科資源,病人與社會同受其害。

當局一再辯解,現時醫管局醫治精神病患者的方向與世界趨勢相近,就是協助病者盡早融入社區。但事實上,所謂「協助」純屬空談,有精神病康復者怒斥當局,「出院後只係打過一、兩次電話慰問,我病成點佢都唔知,有事只叫我哋去急症室」。可見所謂的「融入社區」,只是醫管局踢走病人的藉口。

更不堪的是,這些病人被醫管局趕出醫院後,所得到的社工支援同樣不足。有社工指出,目前每名精神科醫務社工處理的精神病個案多達八十至一百宗,每名綜合家庭服務中心社工則要處理七十至九十宗精神病及一般個案。此外,因為精神科醫生讓病人出院前毋須諮詢社工意見,故此出現病人出院而社工不知的情況。

精神病人融入社區,需要多方面的配合及支援,才能避免病情復發。然而人們看到的是,當局無論是在醫療跟進還是社工輔導方面,皆是嚴重不足,再加上兩者欠缺溝通,各自為政,所謂的「融入社區」,等於讓精神病人自生自滅,因為得不到及時跟進,病情復發無可避免,因而造成接連不斷的慘劇,根本就是徹頭徹尾的人禍!

必須指出的是,當局對精神病人撒手不理,並非由於資源匱乏,而是嚴重的資源錯配。就以醫管局為例,每年獲得當局數百億元撥款,只可惜,因為醫管局架構臃腫,聘請大量不必要的管理高層,導致前線醫護人手嚴重不足,用在病人身上的資源少得可憐,精神科服務每況愈下,就是一個明證,誠如枉死男童的父親所言:「如果政府再唔增加資源,下次唔知邊個受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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