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中拾遺:無聊是必要的

侯文詠在最新散文集《我就是忍不住笑了》其中一篇名為「寫作既不浪漫、亦不優雅……」的文章中解答了很多人對作家這行業的想當然誤解。很多人以為作家生活糜爛豐富,但其實作家生活比人們所以為的還要無聊。一本要寫一年的書,當中實際動筆的時間可能只有三個月,其餘九個月都是在搜集資料、醞釀、陣痛、對着電腦螢幕發呆……

然而侯文詠認為,這看似最無效率的「面壁」與「無聊」,才是寫作這個工作最珍貴的部分。

也許作家這項工作就是世上最容許無聊的工作。因為有這樣的空間,才有機會讓許多在創作之前未知或者沒有被觀察的統統浮現出來。這個無聊而冗長的思考過程,讓作家發掘更多,明白自身與世界更多連結,從而掘出更大驚喜。

所以,看似無聊的醞釀,其實是作家最奢華也最驚險刺激的內在冒險。有作家甚至打趣說,如果沒有這個無聊而漫長的十月懷胎過程,寫出來的作品反而會變得很無聊—寫作過程裏的無聊跟完成後作品的無聊程度恰恰成反比。所以,為了讓作品寫出來不那麼無聊,創作過程中,只好忍受更多無聊時候,讓作品有更好的發酵與沉澱時間,太急就章的,不過是工廠罐頭,所謂創作不過是刻板工序式的加工包裝,這種作品,其實最最無聊,它乏味而且千篇一律的創作過程,又是另一種毫無挑戰性的「無聊」。

王貽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