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4/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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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家造市定係「做世界」?

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突然宣布控告投資銀行高盛,涉嫌在銷售次按抵押證券時欺詐投資者,雖然只屬民事訴訟,但和解賠償金額可以是天文數字,難怪股市為之一震。投資者的焦點通通落在這些「有毒資產」之上,希望查清次按這個金融海嘯元兇,揭露投資銀行在金融創新時不為人知的陰暗面。但暫時看來還未到這地步,因為證交會針對的只是高盛涉嫌向投資者隱瞞與知名對沖基金大鱷普爾遜的交易,而並非次按證券本身。

根據證交會的聲明,高盛在二○○七年包裝出售一批次按抵押證券予投資者,同時又收取普爾遜基金一千五百萬美元費用,安排押注這批證券違約的「信貸違約掉期合約」,並容許普爾遜基金挑選組合內的資產。證交會指高盛向投資者推銷時,只提及由獨立分析商負責整合資產,沒有披露大鱷早就睇衰這批資產,並由高盛安排「買跌」,因此屬證券欺詐。無巧不成話,投資者後來輸掉超過十億美元,普爾遜基金則剛好賺了約十億美元。

在金融海嘯中,高盛迅速恢復盈利能力,季度盈利破紀錄,並有意豪派花紅,高盛行政總裁布蘭克費恩更自詡是履行「神職」,成為眾矢之的。他早前在聽證會上被問到沽空證券是否不道德及不合適,回答指這是「市場莊家」的工作,大部分投資者都心甘情願冒險,莊家只是提供服務而已。很明顯,問題正是出在莊家追求「左右逢源」。

莊家的角色是為投資產品提供市場、創造交易,所以亦被稱為「造市商」,投資銀行便是靠這門生意,包裝出售投資產品,賺取佣金或包銷費,無論客戶是看好抑或看淡,理論上都是來者不拒。不過,假如同一批產品既標榜經過獨立分析、有可靠的回報,同時又有大戶看淡並要求度身訂造交易,便等於安排一場賭局,結果肯定只有一方能贏錢。莊家則吃盡兩邊茶禮,佣金袋袋平安。

如果莊家沒有向所有利益相關人說明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豪賭,投資者以為買入的是穩陣資產,更加不知道對家可以上下其手,道理上的確很難說得通。如果作為市場莊家的投資銀行,但求撮合交易有錢落袋,其他一概你死你事,同樣說不過去。這究竟是純粹為投資者造市,抑或形同江洋大盜「做世界」,看來只是一念之差。

高盛是最賺錢的投資銀行,向來被視為典範,同行有樣學樣絕不出奇,順藤摸瓜再爆出更多訴訟也不會令人意外。證交會此時出手似為金融改革造勢,進一步嚴管投資銀行,但退而求其次從銷售手法入手,顯然是不想抽絲剝繭追查每筆抵押證券的底蘊,當中是否有更嚴重的違規可能永遠成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