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0/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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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國打工者眾 中亞社會劇變

在中亞國家塔吉克,不少婦女收到在國外打工丈夫傳來的手機短訊,內裏只有簡單的一個阿拉伯字「talaq」重複三遍。「talaq」是「離婚」的意思,就這樣,這些婦女從此得單獨肩負起養育子女,甚至照顧整個大家族的沉重擔子。塔國法律界人士估計,全國約有幾千名婦女有這種不幸經歷。

塔吉克是回教遜尼派國家,據不少人的理解,回教法令容許男子連續對妻子說三次「離婚」,就可以休妻。加上塔國自上世紀九十年代開始,國內局勢持續不穩,不少婦女根本無從獲得有效結婚證書,很難尋求法律援助,而塔國向來又有男尊女卑的傳統觀念,對女性而言,被丈夫遺棄,根本是羞於啟齒的恥辱。不過,塔吉克「伊斯蘭中心」的宗教事務專家博伊夫指出,根據正式回教法令,男子對其妻說三次「離婚」時,對方必須在場,因此嚴格而言,「短訊休妻」有違法之嫌。

簡簡單單一段手機短訊,婚姻關係就此結束,這表面看來充滿黑色幽默的荒誕感,但其實折射出塔吉克等中亞國家的「外勞大軍」(主要往俄羅斯打工),他們中間定期匯款回國的,固然有助振興家鄉貧困的經濟,但亦掀起一系列意想不到的社會問題。

外勞拋棄老家的糟糠之妻,其實並非塔吉克的獨有現象,內地不少由農村進城的民工─儘管他們不是出國─也出現類似情況。新華社一篇報道曾引述重慶市基層法庭統計數據,目前農村工離婚案,約佔當地離婚案總數的六至七成。該報道指出,大部分民工在城市生活了一段時間後,開始看不起原來在農村的家,因此選擇離婚。

事實上,外勞與配偶離異,對社會構成的傷害可能已不是最大的了。有報道指出,不少赴俄國打工的塔吉克外勞,往往除了捎來「家用」外,還「附帶」愛滋病等性病回家。塔吉克是一個民風保守的回教國家,公開談性被視為禁忌,但最近亦開始展開電視宣傳,教導國民預防愛滋病,可見問題的嚴重性,有當地醫生接受法新社訪問時估計,目前塔國實際感染愛滋病的人數,是官方公布數字的二十倍。目前俄羅斯約八成外勞來自中亞前蘇聯加盟共和國,單是烏茲別克就有超過二百萬人,如果他們的情況與塔吉克外勞相似,對本國的衝擊實不難想像。

在全球一體化的現代社會,勞動力早已跟隨利潤所在而四處流動,不少國家愈來愈倚重國民從國外寄來的匯款,中亞的塔吉克、烏茲別克如此,東南亞的菲律賓和印尼只有過之而無不及。隨着金融海嘯衝擊全球經濟,不少原來聘用大量外勞的國家(如馬來西亞),再難消化如此大量的外勞,部分人被迫返回祖國。「勞動難民」這一概念已逐漸為國際工運界所關注,其對本國經濟及社會的影響,值得大家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