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地旅客素質問題向來受人詬病，最近發生在兩起航班上的不文明行為似乎又為此增加了證據。一起是泰國亞航由曼谷飛南京航班，兩名內地旅客在飛機上與機組人員發生衝突，用開水和即食麵潑空姐，還揚言要炸飛機；另一起是國航由重慶飛香港航班，因嫌小孩吵鬧，坐在前後排的幾位內地乘客在萬米高空大打出手。兩起事件被內地輿論稱為「丟臉丟到外國去」。

應當承認，兩起事件的影響確實惡劣，但也沒有必要把它們無限放大。坦白說，如此鬧劇並非中國人的專利，《華盛頓郵報》近日就報道，單是今年，兩個美國航班因乘客鬧事被迫返航；加拿大的一個航班也因兩女子喝酒、吸煙、在洗手間吵架返航；還有剛發生的大韓航空高管用果仁扔空姐之事，都說明出現此類事件與特定國家無關，乃個人行為。

這麼講當然不是否認內地旅客的不文明行為，與歐美發達國家的旅客比起來，內地旅客確有很多陋習讓人反感，諸如在公共場所大聲喧嘩、吸煙、隨地吐痰、亂丟垃圾、插隊、胡亂塗鴉等。對此當然該批評，但批評應就事論事，沒有必要上綱上線，也沒有必要大炒特炒。

文明素質 需時養成

內地有十三億多人口，近年每年的出境人次都高達幾千萬，今年還突破一億人次，成為世界出境人次最多的旅遊市場。如此龐大市場，出現諸種不文明行為，一點都不奇怪。這不是用人多來為不文明現象作辯護，但也要承認，要上億人全部遵守禮儀規範，文明出遊，事實上是不可能的，對此要以平常心看待。

問題還在於，比起人們有財力能夠自由出境旅遊、觀光、購物、交流、留學和定居，這些不文明行為可能是次要的問題，雖說它並非不重要。在一個剛剛富裕起來的市場，要提高數以億計出境遊客的整體素質，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在這方面，苛責的要求和激烈的言辭如果是出於「愛之深，責之切」，可以理解，但這不會使事情立刻改觀。還應看到，有些看似不文明行為，背後實是有文化和習俗的差異，而非素質不高的表現。例如，在中國文化和內地人的生活習慣中，就沒有小費概念，用餐不給小費，並不表示不尊重服務人員的辛勞。

輿論對內地遊客不文明行為的批評，一個隱含的價值前提是，中國人在有錢之後，自身文明素質也要跟上去，才配得上中國崛起。所以，一個有意思的現象是，苛責內地遊客不文明的不是西方人，反而是內地人。有自省意識很好，別人的文明也應該學習，問題是，中國人作為一個整體去國外看看才剛不久，而文明素質的養成也有個過程，中國人需要學習的東西還很多，只能在學習的過程不斷改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