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建皇帝多被三種人包圍:女人、似女人的太監、佞臣。最近,國家領導人視察三大喉舌,隱隱然有山呼萬歲之聲,更有人寫「您的背影,我的目光」、「習風新華,相信未來」等獻媚詩,肉麻當有趣,令人有今夕何夕之嘆。

愛奉承之言,憎批評之聲,這是人性的弱點,帝王尤其如此。上有所好,下必甚焉,為討帝王歡心,有人舉刀將自己割了做太監,有人殺死兒子烹熟以為進獻之禮,有人為陪伴君主連父母都不理,有人為皇帝舔痔瘡,有人將漂亮的妹妹送入宮,至於分桃斷袖等宮廷穢聞同樣不勝枚舉。司馬遷在《史記》中專門闢了一章「佞幸列傳」,為這類人「另類」樹碑立傳。

到了紅朝創立,天縱英明如毛澤東,雖然說過不喜歡被尊為「偉大導師,偉大領袖,偉大統帥,偉大舵手」,但說是一回事,做是另一回事,其實他對「萬歲、萬萬歲」之聲非常受落,講真話的彭德懷被打倒,吹噓「毛主席講話一句頂一萬句」的陰謀家林彪則被欽定為接班人。不少飽學之士加入崇毛頌聖的行列,為個人崇拜推波助瀾,大文豪郭沫若「文人無行」,堪稱典型。

郭沫若的獻媚詩在文革成為一絕,且看他的一首頌毛詩:「天安門上紅旗揚,毛主席畫像掛牆上,億萬人民齊聲唱,毛主席萬歲萬萬歲,萬歲萬歲壽無疆,毛主席呀毛主席,你真賽過我親爺爺。」一代大家竟然寫出此種農民打油詩已經丟臉,將比自己年輕一歲的毛澤東呼作「爺爺」,更是無恥到無以復加。認了「毛爺爺」,對「毛奶奶」當然也要有所表示,郭沫若又寫詩:「親愛的江青同志,你是我們學習的好榜樣。」待文革結束,四人幫被打倒,郭沫若馬上變臉,將江青比作「白骨精」加以批鬥。

魯迅曾諷刺:「遠看像條狗,走近一看,是郭沫若先生。」十分傳神。郭沫若雖然作古,但他泉下並不寂寞,因為後繼有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