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少年憧憬的終身職業,通常是人工高、早下班、前途無限。若有人願意開出上述條件,但是要清晨早起身開工,幾乎每個喜愛夜蒲的青年都會卻步,然後繼續追逐「我」想的工作。事實上,香港不少行業面臨青黃不接,特別是茶樓點心師傅、小型麵包店店員。人人安睡被窩時,他們就已埋頭苦幹,「打鑼咁早返工」。業內人士更形容,「十幾年,一個後生仔都請唔到」,「惟有日日做十幾粒鐘,撐得幾耐得幾耐。」 文 /圖:專案組

凌晨二時開始,各師傅務求以最快速度完成工序。

天仍未破曉,興哥已拉起鐵閘,打點一切。

工場內沒有冷氣,夏天時會變為高溫的蒸籠。

點心師傅:過節實無假放

仍然未破曉,興哥就捲起衣袖,拉起鐵閘,開始準備早市點心。這時僅凌晨一時三十分,正常都市人就寢的黃金時間,亦是一個點心師傅每天上班的時候。「邊有後生仔肯咁早起身,仲要企足成日無停手,而且過時過節我哋最忙,預咗正日無得放」。興哥是新興食家第二代負責人,談及青年不肯入行的原因。

這弔詭營業時間,始於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為迎合西環菜欄、果欄等工人生活模式。直至八十年代,多個欄市場陸續搬出,轉移陣地,只有新興食家保留這傳統,為遷就習慣了的西環街坊。

日做15粒鐘

「我哋都試過請後生仔做學徒,最長嗰個做咗年幾,最短做咗兩三日咋。」他入行近三十年,每天準時回舖打點一切,風雨不改,為凌晨二時上班的點心師傅做好準備。直至下午四時打烊才踏出舖頭。十四、五小時是基本工時。興哥表示,現時開出招聘點心學徒條件,起薪點大概一萬四、一萬五千元,依足勞工法例規定,例假、大假齊備,都改變不了難以請人的事實。他嘆謂,現今新一代不會想吃這種苦,日夜顛倒的開工時間,剝奪他們社交生活。加上酷熱的廚房溫度,相信他們寧願凌晨時分,流連蘭桂坊等娛樂場所消遣,或留在家中上網。他慨嘆時代不同,年輕人多了選擇。沒有新人肯接棒而上,就只能見步行步。

麵包店打工:薪低工時長

製作麵包步驟繁複,需要搓粉糰、多次發酵、造型,最後才能放入焗爐,一個個香氣撲鼻的成品才能出爐。因為粉糰放置時間過長,發酵過度,會破壞出來的口感,因此麵包師傅上班時間是凌晨至清晨時分,預備好早市所需。

朝六晚十 領最低工資

球姐每天清晨六時半前準備店內外布局,務求「起好個壇,等師傅返嚟,快快開工」。她現居沙田,要趕回九龍城上班,五時四十分最早開出的巴士是唯一選擇。清晨更對普遍青少年來說,是極難啃的上班時間,沒有可觀薪水,更遑論吸引他們來投。

球姐透露,所領薪水是政府訂下的最低標準工資,日做最少七至八小時,更有可能需要隨時加班。另一位潘姐,在這老牌餅店工作了二十多年,由於家住同區,每天工作六時半開始,直至晚上十時。雖然中間有落場,坦言在餅店工作多年,從來沒有見過青年,願意應徵跟她同類型職位。最近已是十多年前的事,然而不足半天,女生嚇得寧願不收分毫,急急離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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