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社會現實成為人們實現自我價值和理想的桎梏,而且同時開拓新利益而不得,人們的目光自然就只能放在存量利益的調整上;但是,存量利益已經被增量時代的優勢階層壟斷,於是畸形的分配制度和固化的階層自然就引起社會整體的撕裂,遊行、佔中等爭取通過民主權利來獲得權力以重新安排社會分配制度就成為了順理成章的選擇。這或許可以成為香港社會目前充滿戾氣,對政府嚴重不滿,同時追求民主權利空前高漲的一種解釋。

事實上,這種情況鮮明地體現了在增量時代和存量時代社會邏輯的不同之處。在增量時代,人們的關注焦點在開拓新利益,於是人們的訴求在社會穩定,以便人們可以集中精力發展新事業,社會公平、政府效率乃至社會福利都可以暫時擱置一邊。反觀在存量時代,合理的利益分配機制,社會公平和社會福利就逐漸成為社會關注的焦點。

眾所周知,任何社會都需要一個願景和藍圖來凝聚社會共識,並在這個社會共識上開展有效的對話,使整個社會成為一個整體。這個願景在不同的國家有不同的表現形式,例如美國夢、中國夢等等。在過去的香港,這個共識就是每個人努力都可以成功,成就經濟大繁榮的現實。但到了今天,則是人人有尊嚴地生活,有完善的民主權利、社會福利以及社會機會的公平。也即是說,在增量時代,人們用經濟發展和開拓新利益來安置人們對於幸福生活的渴求,而在存量時代,人們只能用民主、社會正義和良好的社會福利來安定人心。

筆者的第一個核心觀點就是:在增量時代,發展是硬道理,成功是社會核心藍圖;到了存量時代,公平地享有社會發展成果則是凝聚社會共識的基礎。香港紛爭四起,原因複雜,尤其是社會運動興起的背後,實質上是這樣一個問題:人們不滿增量時代留下的利益分配機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