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蘇聯時代有一個政治笑話,監獄裏三個犯人相遇,問及被控何罪,第一個說支持卡岡諾維奇,第二個說反對卡岡諾維奇,第三個說他就是卡岡諾維奇,大家相視苦笑。

這個笑話有機會出現中國版本,四川前省委副書記李春城因為支持周永康入獄,維權律師浦志強因為反對周永康入獄,而周永康本人也在獄中。假如三個人獄中相遇,會是怎樣的情形?當然三人相遇的機會並不存在,周永康及李春城身在專門服侍高官的秦城監獄,而浦志強作為一介平民,享受不了秦城的待遇。再說,浦志強案已審未判,如果獲無罪釋放,證明現在的中國比當年的蘇聯要強,萬一他罪成入獄,那麼「三個犯人」中國版就成為現實。

浦志強被控「煽動民族仇恨」及「尋釁滋事」,前者是他曾批評內地的民族政策,後者是揶揄有「人大代表活化石」之稱的申紀蘭及毛澤東之孫毛新宇一個「裝傻」,一個「真傻」。浦志強拒絕認罪,僅對批評申毛兩人表示歉意。事實上誰都知道,當局指控這兩條罪相當勉強,真正原因是作為維權律師的浦志強為基層民眾發聲,挑戰內地的維穩政策;而且他二十多年來一直呼籲平反「六四」,令當局十分難堪,他正是於去年六四前參與紀念活動而被捕的。

很明顯,浦案是政治問題,而不是法律問題。所謂金無足赤,人無完人,近年內地對付異見人士多從經濟問題(偷漏稅)、生活作風(嫖娼)或者所謂洩漏國家機密入手,不怕找不到把柄,官媒曾公開挖苦那些倒楣的異見者「屁股不乾淨」。然而,當局監控浦志強多年,關押其一年多,始終找不到其他的把柄,間接證明浦志強近乎「完人」。

民不畏監獄,奈何以監獄懼之?對浦志強這種人來說,其實一早就做好了坐共產黨大牢的心理準備。如果他最終真的為畢生追求的理想信念而坐牢,那不是懲罰,而是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