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取鳴琴彈,恨無知音賞。中聯辦主任張曉明關於特首地位「超然於三權之上」的言論,連日來引起激烈爭論,反對派氣急敗壞,批評破壞三權分立,為本已躁動不安的香港增添幾分火藥味。很明顯,作為中央駐港最高官員,張曉明此番言論不是無的放矢,而是有感而發,反映對香港亂局的憂慮,可惜的是,中央畏首畏尾,投鼠忌器,除了放言高論之外,根本束手無策。

司法獨大 亂象根源

毫無疑問,香港並非獨立政治實體,從來沒有真正的三權分立。回歸前港督由英倫委派,地位固然超然於三權之上,回歸後特首地位本應與港督看齊,但在司法獨大和立法掣肘之下,特首淪為跛腳鴨,行政主導名存實亡,三權分立更是無從談起。可以見到,司法獨大不僅導致港府施政寸步難行,而且造成不公不義,一方面為反中亂港傳媒護航,一方面刻意打壓正義傳媒,成為種種亂象的根源。

當年中央為了穩定香港人心,確保順利回歸,破天荒實行「一國兩制、港人治港」,並承諾「五十年不變」,結果除了更換一面旗幟、港督換成特首、港督府改名禮賓府,其餘一切都沒有改變。政府是殖民地的原型、制度是殖民地的延續、法律是殖民地的法律、掌權的是殖民地的傳人……回歸後與回歸前沒有甚麼分別。這些人喝英國奶水長大,身在漢營心在曹,從心底裏不認同甚至抗拒內地政治制度及價值觀,怎會愛國愛港?更何況,堂堂特首居於禮賓府,反主為客,又成何體統?難怪整個政府沒有靈魂,施政荒腔走板。

曾蔭權爵士就是最典型的例子,早在擔任政務司司長時,已公開表示退休後去外地養老,視外國為落葉歸根之地,足證其心中的祖國根本不是中國;後來他陰差陽錯被捧上特首寶座,仍然不願放棄爵士銜頭,對英女王可謂忠心耿耿。事實上,英國人撤退前埋下無數政治地雷和無間道,這種「貳臣」心態在公務員隊伍尤其是高層官員中相當普遍,孤家寡人的特首根本駕馭不了,中央指望他管治香港,不亂才怪。正如有人收購一間公司後,雖然董事長換了人,但行政總裁及其他管理人員原封不動,連公司帳戶、印鑑和密碼也統統掌握在人家手上,所有人都不願配合,董事長備受掣肘,寸步難行,公司怎麼可能順利運作?

昨日因,今日果,香港回歸後亂象不止,人心漸行漸遠,以致催生港獨及本土化等激進勢力,問題在於主權回歸,治權沒有回歸。鄧小平說「不收回香港,對不起後代子孫」,因此曾與英國人據理力爭,甚至拍案而起,迫使英國人知難而退。許多人以為香港回歸後可以洗刷百年恥辱,重新出發,詎料事與願違,鄧小平的繼承者們將「港人治港」改成「餘孽治港」,將「五十年不變」變成「五十年不管」,埋下無窮禍患。尤其是司法大權牢牢掌握在洋人手中,更是導致亂象叢生,他們美其名曰司法獨立,實際上行的是司法獨大。

恐洋懼外 投鼠忌器

當然,中央不是不知道香港問題所在,只是視而不見,見而不理,一味和稀泥。最匪夷所思的是,中央主管港澳事務的前任官員十幾年來從未就香港問題發表過一句公開評論,彷彿旁觀者似的,可謂咄咄怪事。直至第五代上台後,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才開始着手撥亂反正,無論是國務院發表「一國兩制」白皮書,還是對政改問題寸步不讓,或者是張曉明的「超然論」,都顯示中央對港政策轉趨強硬,特別是相對於前任港澳主管噤若寒蟬,更是一種明顯的進步。然而說是一回事,做是另一回事,如果中央不能改變恐洋懼外的心態,沒有破釜沉舟的決心,恐怕只能止於出出口術、擺擺姿態而已。

鄧小平說,不管黑貓白貓,能捉老鼠就是好貓。然而,如果是一隻病貓,面對又多又大又惡的碩鼠,結果就不是貓捉老鼠,而是老鼠戲貓。君不見,張曉明的「超然論」一出,反對派群起攻之,大有愈演愈烈之勢,特首地位未能提升,反而成為眾矢之的,可謂適得其反。

事實證明,雖然香港已回歸十八年,但殖民統治幽靈仍在,餘孽漢奸還在呼風喚雨,之所以如此,港府固然有責任,中央也難辭其咎。表面上中國已是全球第二大經濟體,而且是軍事強國,實際上依然色厲內荏,始終缺乏自尊和自信。大清盛世時,外國使節來華覲見皇帝只肯單腿下跪;如今中國政府一見到洋人便雙腿發軟,自動臣服,買債券、購飛機、送訂單,有求必應,以致外交部被譏為「援交部」,根本沒有一點大國的風範。

去年的佔領行動就是一面鏡子,不僅照出外部勢力無孔不入的事實,而且照出港府及中央恐洋懼外的本質。佔領期間,當局畏首畏尾,有法不依,甚至助紂為虐,導致佔領之亂持續了七十九天,幾乎令香港陷入滅頂之災。如今佔領行動爆發一周年的日子就快到了,港府執法依然拖泥帶水,主要搞手及黑手依然逍遙法外。更不可思議的是,最近律政司因為未能在限期內呈交聆訊日期通知書,致使一批被控藐視法庭的佔領人士逃過法律制裁,成為法治笑話。當然,堂堂律政司不可能犯如此低級的錯誤,唯一的解釋就是佔領人士背後有外部勢力撐腰,當局投鼠忌器,刻意放生。港府不敢依法辦事,自毀法治根基,所謂特首地位「超然」,不知從何談起。

陸游是南宋著名的愛國詩人,一生寫過不少愛國詩篇,可惜終其一生都不能見到中原恢復。後人有感而發:「床頭孤劍空有聲,坐看中原落人手。」這不正是今日香港的寫照嗎?中國枉稱大國崛起,近年頻頻「騷肌肉」,但眼看香港落入人手,成為西方樂園,竟然束手無策,這是多麼的諷刺,又是多麼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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