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自清的《背影》感動了無數人,時至今日,父親的形象改變不少,唯一不變的是對子女那份無微不至的愛。現代父親為口奔馳,工作壓力沉重,往往無暇陪伴子女和家人,尤其在香港,當個好爸爸一點也不容易,許多人只能默默付出,留下的只是一個又一個的「背影」。

今日是父親節,一項調查顯示,逾六成受訪者認為「能與子女溝通」及「有時間陪伴家人」是當好爸爸的先決條件,但有近四成受訪者自認不是好爸爸,並非他們不願與子女溝通,更不是不願陪伴家人,而是工作壓力太大。多達七成二受訪爸爸表示生活有壓力,三成二每日工作十小時以上,近兩成承認完全沒有時間與子女或家人溝通。

知道怎樣做好爸爸,卻無法成為好爸爸,這正是許多父親的矛盾和悲哀。的確,香港雖是男女平等的社會,但由於角色分工不同,父親往往是一個家庭的中流砥柱,必須挑起家庭生活重擔,大部分時間都忙於工作,留給家人的時間自然減少。誰都知道,兒女的成長期彈指即過,錯過了便無法追回,調查機構建議當局增加勞工假期,保障男士家庭生活,不是沒有道理。

說起父親節,慶祝的方法不外乎飲茶食飯,不及母親節的熱鬧和溫馨。古往今來,歌頌母愛偉大的文藝作品不勝枚舉,歌頌父愛的並不多,但這不表示父愛不偉大。事實上,世上不是只有媽媽好,父親對子女的愛同樣深如大海。昨日有機構舉辦嘉許好爸爸活動,有失去聽力的父親為了與女兒溝通,不想自己的缺陷令女兒遭同學恥笑,不惜苦練扭氣球及扮演小丑,無非為了博女兒一笑,化解同學對他的誤解;亦有父親患有嚴重心臟衰竭,多次在鬼門關徘徊,為了再見兒子一面,苦苦支撐,終於完成極高風險的換心手術。

這些溫馨故事無疑令人動容,但也有不愉快事情令人慨嘆。近年發生多宗駭人聽聞的倫常慘劇,無一不是親子關係疏離導致的惡果,父母含辛茹苦培育子女,結果子女不僅不懂感恩,反而將所有不滿和怨氣都發洩在父母身上,甚至作出殺父弒母的冷血行為,令人唏噓不已。這些也許是極端例子,但不能否認的是,現今教育制度失敗,社會向上流動空間日益縮窄,不少年輕人對明天失去希望,變得憤世嫉俗,愈來愈反叛,愈來愈偏激,加上無良政客煽風點火,年輕人就算不將怒火發洩在家人身上,也會報復到社會身上。早前警方搗破一宗土製炸彈案,涉案人士絕大部分都是年輕人,令人怵目驚心。

不管怎麼說,做人難,做父親更難,養兒育女固然責任重大,如何建立親子關係更是一個大課題。為人子女者,應多從父母角度出發,易地而處,互相諒解。「無法修飾的一對手,帶出溫暖永遠在背後」,在香港這個生活節奏緊張、工作壓力巨大的城市,這句歌頌母親的歌詞送給勞苦功高的父親同樣適合。祝願天下所有爸爸:父親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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