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忐忑持續了一星期,打從事故開始,我已經把自己家窗簾全部拉上,然後在裂縫之間視察對面樓那女的有否新動靜。當然,整整一星期她也閉上了窗簾。

同時間,我一直焦慮她拍下的偷窺照片到底想幹嘛,每天我都瘋狂地搜索網絡各大論壇以及報紙新聞,生怕會看見自己蹲在窗前看望遠鏡的樣子會見報。

終於,一星期後,我的忐忑和焦慮同時消失了。

那天一起床,我已發現那女的窗簾全都打開了,我趕緊拿起望遠鏡,準備捕捉她的偷窺相,卻見那女子正躺在梳化上看雜誌,根本不能說是任何罪證。我沒吃早餐午餐跟晚餐,連水也不喝一杯,生怕要上廁所,捕捉不到那女拿起望遠鏡的一瞬間。

結果那天還是徒勞的,直到晚上十一點,我看見那女的從浴室步出已換過一身睡衣,躺在她睡房裏的床上。她一整天都只在看書、看雜誌、看電視和做菜,我甚麼都拍不了。而我可以肯定,她躺在床上關燈前的一剎那,女子突然看出窗外,詭異地笑了一笑。她知道我在監視她,她在嘲諷。

我怒得大叫一聲:「可惡!」卻發現客廳大門前,不知從那時候起,大門下多了一封信,沒地址、沒收信人、也沒寄信人。我有明確預感,一定是那女早上投過來的。

我立即拆開信封,裏面滑出兩個物件,一是一張照片,果然是我的偷窺相,照片質素比我想的還要好,清楚看見我那醜陋的賊樣。另外是一張A4紙,上面寫了一段:「不想這照片見報的話,我要你從今天起繼續偷窺我。拍下我的照片,日常的所有照片,寄給我,我要看,直到我說停為止。」

剎那間,我的忐忑和焦慮,變成了更龐大的忐忑和焦慮。

(待續)

Pizza(逢周六、日見刊)

新進網絡小說寫手;喜歡看故事,喜歡講故事;著有懸疑長篇《那夜凌晨,我坐上了旺角開往大埔的紅v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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