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本報在頭版頭條刊出「校規唔准飲可樂」,報道一些「騎呢校規」。我就在其中一所學校讀過書,所以對「叫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校規十分清楚。

校規由來有其解釋。首先是飲食禁忌。學校不准學生吃豬肉,尤其是內臟,當然上茶樓「偷吃」叉燒包要鬼鬼祟祟,別給老師撞到。學校的理由是此乃舊約聖經規定,作為教會學校自應遵奉。聖經何以如此規定?因為豬不潔。為了證明它有道理,生物課老師還叫我們買來豬肝,在實驗室中用解剖刀細細剖開,果然看到不少寄生蟲蠕蠕而動。有些同學覺得只要煮熟了,寄生蟲不必怕;但也有人從此有了陰影,不再吃豬肉。同屬不潔的還有貝殼類。現在我們知道,它起碼有壞膽固醇較高之害。這個教會所辦寄宿學校是全素吃,理由是人體腸道長,吃齋才不會令毒素停留過久。

肉體健康之外,不准喝可樂、咖啡或茶則是避免精神太亢奮。它甚至禁止學生看電影,但當年《賓虛》上映,同班同學都去偷看,不少同學看了就信教,比校內牧師講道有效,真弔詭。

印象最深刻是某年夏天,我將白襯衣校服的袖子捲到臂彎處,被一位女老師罰站。當時她那嫉惡如仇的凌厲眼神,數十年後回憶起來仍要倒抽一口涼氣。校規奇特,但這所學校教出來的學生,包括我在內,都非常平庸,未見奇特秀異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