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地三十多年來男女性別比嚴重失衡,已累計多出生兩千四百萬至三千四百萬男孩,也就是說,注定有約三千萬男人會是單身。近日官方召開的新聞發布會上,有專家將產生高性別比的直接原因歸咎於「男孩性別偏好」,這一偏好導致大量「非醫學需要的胎兒性別鑑定和選擇性別人工終止妊娠」(為表述方便,也簡稱為「雙非」)。專家的解釋分明做了這樣的指向:造成高性別比的罪魁乃傳統的重男輕女觀念。

專家言之鑿鑿,卻經不住推敲。「雙非」在內地被嚴禁,縱然會有醫生因利涉險,但是群體性擅做「雙非」也非易事。此其一。其二,假設擅做「雙非」已成為常態,又是甚麼原因使那麼多的母親遺棄或是殺死親生骨肉呢?其三,重男輕女可謂「傳統觀念」,為甚麼性別比嚴重失衡卻出現於近三十年呢?

費解之時不妨探究細節。人類性別比是指男性對女性的比率。聯合國認定的男孩與女孩出生性別比正常值是一百零二至一百零七比一百。一九八○年以前,內地出生性別比基本正常。一九八二年為一百零七點二,二○○四年達到峰值為一百二十一點二,○九年後有所下降,但至一三年仍為世界最高的一百一十七點六。內地名為計劃生育、實是強制性的一胎政策,恰好從一九八○年開始。

若是時間上的脗合還不足以證明在細節裏找到了「魔鬼」,拿一些反面的例子或許更能說明問題。據報,山西、甘肅、湖北的出生性別比嚴重失衡,但是分屬三省的翼城、酒泉、恩施性別比一直在正常範圍,且近年愈來愈正常,原因是這幾個地方試行二孩政策已有二十多年。

對男女性別比嚴重失衡的原因,專家大談「觀念」,只能是捉錯用神,於事無補。現在內地每年約有二千萬人出生,對照畸高的性別比,可知三千萬光棍漢隊伍將有多少新兄弟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