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將偷拍一位母親在巴士上餵母乳的照片貼上網，雖然附加文字說是內地人，但並沒有招致驅蝗派圍攻，網民反而譴責偷拍者愚昧及無恥。我在內地農村經常看到婦女當眾餵奶，而且不像巴士上那位母親用衫遮掩，人來人往，沒有人會刻意多看一眼。後來在西方國家又看到婦權團體示威要求當眾哺乳權，方式是聚集一群母親在街頭一起哺乳。兩相對照，分不清孰文明孰落後。鄉下人反倒明白母親哺乳至為聖潔，不應心存邪念，坦蕩蕩露體就是天理。

人經常被慾望愚弄，三天兩日就有人因為偷拍女性裙底或領裏春光被控告。其實所謂春光，隨便去一處泳池或沙灘都暴露得更徹底，被告之所以犯罪，皆因有所遮掩而樂在偷窺。假如處身在天體營，他就連多看一眼的興趣也不會有，更遑論偷拍。而且遮掩引發慾望並不限於性徵，以前中國女性不輕易讓人看到足部，偶爾看到的男人便怦然心動。時至今日，沒有人會去偷拍滿街穿涼鞋的女足。

人吃東西，是毀滅生命，不能說是光榮的事；兩性魚水之歡，是延續人類所必須。但進食可以公然為之，做愛卻要關門不讓人見。我的解釋是：肚子餓就想吃，看見別人吃更想吃；但性愛如果公開，隨時隨地看得到，興趣肯定大減，人口就會劇降。老電影《發條橙》以警方強迫色狼看AV片作為精神閹割，說的也是同樣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