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城中發生斬人血案,他總是成為警方調查的目標,但他絕非無惡不作之徒,反而是警民合作的最佳寫照,每次警方拿着刻有其刀莊名字的兇刀上門調查,記者蜂擁到場,又是他忙碌的時間。鑄刀師,是否真的見盡腥風血雨,每天在刀口上過日子?

以前廟街打交多過食飯,試過有人打輸咗唔服氣,走入嚟拎起把西瓜刀就走,可能想報仇吧!
即場示範磨刀,福伯身手靈活。

雖然身處龍蛇混雜的地方,但福伯對付惡煞,卻有一套方法。

除刀外,也有賣生鐵鑊、鑊鏟甚至調酒器。

小小的刀莊內,只有福伯和弟弟兩人。又見記者,福伯一臉無奈,「唔想再答啦,成日問,咩都講晒啦。」每次斬人血案,若兇徒在福伯刀莊買刀,警方都會根據兇刀上的刀莊名字找上門來,記者也聞風而至,刀莊經常置身於風雲中。聽到訪問兩字,福伯恍若驚弓之鳥,不住搖頭。直至記者表明來意,說只想談談刀,他才放鬆了些,願意多說一點。

扮無貨賣打發惡煞

福伯這間刀莊有七十多年歷史,由阿爺那一代起,他已是第三代的掌舵人,刀莊坐落於龍蛇混雜的油麻地,多年來會有不法之徒找他麻煩嗎?「依家無啦,以前廟街打交多過食飯,試過有人打輸咗唔服氣,走入嚟拎起把西瓜刀就走,可能想報仇吧!」福伯回憶時還是一臉無奈,「明搶!但係可以點?佢一刀斬落嚟咪死,冇咗把刀好過冇咗條命!」對付似有所圖的惡煞,他倒有妙計,「扮晒話咩都無囉!問我有咩刀,問親都答無貨!」

黑道橫行,求助警方可行嗎?「你哋細路唔識嘢,當年無ICAC(廉政公署),啲警察大部分有份收錢,好惡!黑社會收完錢,轉個頭同警察分,你話搵警察做咩?」幸好,近年黑勢力已大為收斂,不再有以往天天「開大片」的情況,警方也不再貪污無道,刀莊才能過一些安穩日子。

免惹麻煩拒製兵器

可是,隨着經濟轉型,鑄刀也漸漸成為邊緣行業。福伯說這行業已沒新人入行,「呢間舖以前最多有十幾個人,依家得兩個,廣西個廠仲有幾個。」福伯說,香港不少行業式微,連帶他們的生意也愈做愈難,「好似補鞋要用刀,以前一日都唔知賣幾多把,但依家都無人補鞋啦。」現在福伯的生意主要是依靠食肆和家庭主婦來維持,「依家無人會做刀啦!講嚟都無用!」

整個訪問之中,福伯對其產品曾成為兇刀的案件絕口不提,就算碰巧有兵器迷帶着圖樣來訂製兵器,雖然已經明言不用開鋒,但他仍然斷言拒絕,以免惹上麻煩:「呢啲劍嚟喎!唔做!」

如此揀客,刀莊難以經營,也合情理。福伯卻一臉不在乎,「想做咪做,想唔做咪唔做囉!」「到時咪買一送一,賣晒啲刀算數。」原來,面對行業興替的巨輪,豁然面對的,也大有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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