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華生前，曾先後兩次問我同一個問題：「林保華、曹長青、李怡、鍾祖康這些評論人非常反對中共的專制統治，何以又同情及支持台獨？」他的意思是，反共即愛中國，愛中國就應該反對台灣從中國分裂出去。對他來說，這樣想合乎邏輯。

我沒有用自己的話作答，而是告訴他，南京大學有一位樊百華教授說：「讓共產黨統治的人愈少愈好。」這位樊教授身在大陸而支持台獨，勇氣一流，不過久久沒有消息了，值得懷念。

華叔似乎不很在意我的曲線答案，又或者是年紀大了，記憶力退步，所以隔了一個時期又問。第二次發問已接近危疾階段，不同的是同情和支持台獨的評論人名單比上次長了。其實在這時，這些評論人已不只是同情和支持台獨，兼且同情和支持香港的本土運動。這似乎可解釋以華叔領軍的大中華膠，在思想上很早就和香港本土派有所歧別，主要表現在對台獨的態度。支持台灣本土運動，當然也就支持香港本土運動。至於獨不獨得成，可以緩議。

香港本土運動講香港優先，但在司徒華第一次發問時並不如此。當時，他名單中所有評論人無不熱切關注中國民主運動，其中還有人曾在海外擔任中國民運會領導人。對他們來說，大中華情意結有一個從希望到不斷失望，終至心死絕望的過程。大中華膠麻木無此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