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城中富豪年高德劭，素來一言九鼎，更兼此君大膽敢言，語出幽默，故他名下集團的業績發布會，經常成了電視台現場直播的節目。此君今年在回應記者提問、談到香港政治現況時，冷不防地拋出一句：「有能力嘅人唔出聲，冇能力嘅人就爭住做。」此言一出，旋即惹來哄堂大笑，「冇能力嘅人」是何所指？不同人自有不同解讀。老人家深通說話三昧，在適當時候就此打住，所謂「言有盡而意無窮」，惹起的無限懸思，台下諸君定會自行破譯。言之者無罪，聞之者足戒，薑是老的辣，不由你不信！
老人家跟某些政府高層官員素有積怨，已是公開秘密，「冇能力嘅人」意指何人，不少人自是心領神會，但他口中所謂「唔出聲」的人，是否就堪稱能者，也實難一言以斷。未出道前的書生論政、紙上談兵，往往都可說得頭頭是道，舌粲蓮花。但當家方知世道難，社會的事務雜然紛繁，政治的情勢詭譎多變，若非躬受親嘗，恐怕也不易明白箇中的困窘之境。
據聞董建華出任特首時，也得到此君鼎力支持。回歸前的老董，大抵就是個「唔出聲」之人，十分符合該富豪點將的標準。但老董上任後是否就證明到自己是個「有能力嘅人」，則言人人殊，莫衷一是，設若交由全民投票，大抵仍是贊成者少，反對者多。可見能人難找，古今皆然，否則清代的龔自珍也不會喊出句「我勸天公重抖擻，不拘一格降人才」。
香港之所以「能人不能」，確是有其先天局限，為政者上有中央的緊箍咒，下有終日無事生非的破壞者，廁身其中，非但未能左右逢源，甚至被迫左衝右突，往往弄得進退失據、焦頭爛額，終致晚節不保，實在良可慨嘆！
陳偉強 大學講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