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和日本的駐英大使分別撰文，中國罵日本，日本罵中國，都指斥對方是魔幻小說《哈利波特》中的佛地魔，我聽後啞然失笑，並高聲叫道：「小說家當如是也！」

此事，不期然讓我想起幾十年前越南議會的辯論，甲黨的人罵乙黨是岳不群，乙黨則指斥甲黨是左冷禪。其時金庸名著《笑傲江湖》在越南熱播，當地家家電視撈飯，金大俠筆下的奸角、歹角，因而成了人們互相攻訐、揶揄的素材。

寫小說寫到這當兒，就算有兩刷子了。近幾十年來，小說作品鋪天蓋地，但大多面目模糊，不容易讓人印象深刻，日常生活中更少會脫口而出，叫出作品中人的名字。這幾十年間，華人社會就只出過一個金庸，他說故事的能力可謂前無古人，今後是否能有來者，實未可知。論人物塑造能力，英國小說家羅林筆下的《哈利波特》，跟金庸差可比擬，但前者畢竟是童話故事，讀者自然估計到結局定是「邪不能勝正」、「好人有好報」一類的老套橋段。此等鋪排，一位智力正常的讀者，大抵從翻開第一集起，便可猜到最後一集的劇情，哪像金庸小說般引人入勝，又出人意表！

中國對上一位擅寫人物，能讓角色活到生活中去的是魯迅，他筆下的阿Q、祥林嫂……但當代中國除魯迅、金庸外，要再數第三人，便真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