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二年內地處分縣處級以上官員四千六百九十八人,而同期礦難死亡不足一千五百人。在中紀委日前舉辦的黨風廉政教育大講堂上,國家行政學院原副院長周文彰將這兩組數據加以對比後得出結論:領導幹部已成風險最大的職業。確乎如此,在習近平立誓老虎蒼蠅一起打之後,反腐之風一日緊似一日,且不說風頭之下大批小官丟了烏紗,光是省部一級,至本月二十日傳出公安部副部長李東生被查,中共十八大之後已有近二十人下台。

風向在變,官不聊生成了眾多官員的感慨。周文彰將兩組數據對比後形成的結論,料會引起官員感同身受的共鳴。不過,周氏的推論,卻令人感覺味道不對。在礦難中死亡的近一千五百人,付出的是生命的代價,而受處分的四千多名官員中,有受紀律處分的,這些人大多以黨票職級交換,保得自由之身;縱使受法律制裁的,其中罪大惡極以命相抵的,也屈指可數。

將官員的級別與自由,同礦工逝去的生命相提並論,周文彰的潛意識中不無等級的優越感。

周文彰大談官員高危論意在強調權力有風險,不過風險從何而來要論一論。礦難的發生有多方面原因,其中有無良礦主受利益的誘使,不顧安全生產條件,驅使礦工盲目開掘導致的。更多的則是源於地質條件複雜,完全避免礦難發生是人力難以企及的,因此政府在安全生產指標中專列了死亡率的目標,也就是說認可了礦業生產中的不可知性和人力的被動性。

官員又是為何下台?在所有公開宣布的因由中,人們都看到四個字:違法違紀。官員濫用權力,主動碰觸法紀紅線,東窗事發,招致身敗名裂,用老百姓的話來說,就是不作死就不會死。

如此淺顯的道理,周文彰之流怎能不明白?所謂官員高危、官不聊生等,都是他們好日子過多了的矯情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