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分秒針搭正十一點半,是時候了。

我向周圍各個同志都打了下眼色,站了起來,身旁侍者還道我終於要買單結帳,卻也察覺到大飯廳裏三十幾枱圓桌的食客也同時站了起來,嚇傻了眼。

「Action!」我打喊一聲,同時抽出風衣內側的麥林手槍。槍當然是假的,只是我們從淘寶處集體訂回來再噴漆改裝。此時,其餘三十三名同志也紛紛拔槍,槍口一致瞄準在大飯廳裏的八個倒楣侍者,場面好不壯觀。

「打劫,全都別動!」我大喝。

「我們不是在說笑!快,都蹲下!」廖老律師也唸着台詞。

畢竟侍者們只是負責端飯上菜,誰會料到上班居然會被打劫?站在我面前的那位即舉高雙手,雙唇劇震:「哇啊,救命啊!」我們按照計劃,把八個侍者集中一處,背對背的用麻繩綁在一起,迅速控制了這一整層的情況。

珍寶海鮮舫共有四層,若把各層的廚房、廁所、走廊以及員工休息的地方,和連接在珍寶海鮮舫周邊的幾隻駁船和污水處理船也一併考慮,現在還在船上的職員至少有二十五個,以我們的行動人數,實只不過是勉強制住。要速戰速決,就得分頭行動。我們按照計劃,以三人一小隊的進行滲透。

「小伙子,你們瘋了嗎?!」

其中一個較年長的侍者,被綁住仍士氣不損:「收銀櫃的數在下午早已經清算,現在整條船都已經沒有錢了!打劫個屁,你們瞎忙而已!」聽到此席話,我止住腳步,回頭站在那名老侍者前:「別擔心,我們不是要錢,是要這條船呢。」

我領着我的二人小隊往四樓直闖,一路把沿途上遇到的侍應和部長逐一制服,並以麻繩綁住。

幸好我們的事情準備工夫有條不紊,就連海鮮舫裏升降機門的閉合秒數也計算其中,大概兩分鐘後,我們已經無聲無息地把整幢建築物控制着。我把船上僅餘的當值水手(因為整隻船根本不會動,他們只是樣板戲般呆在這裏當值)趕到船頭甲板去,槍指其中一個,平靜地說:「起錨。」

「甚麼?」他傻眼。

「把錨都撈起來,我要開動這隻船。」我斥罵。

「可是。」水手吞吐說:「這隻船從十年前改建開始就沒曾移動過啊,我不知道還管不管用呢……」「那就試試看啊!」我舉槍抵他的頭,故意裝出冷酷的樣子:「用不着我親自教你是吧!」

「不,不用……」在死亡的恐嚇下,水手言聽計從。

發動機絞轉,把長滿鐵銹的鋼纜從香港仔海底扯上來。鋼纜每捲進一吋,彷彿距離我的夢想也接近了一吋。終於,水底下出現龐然大物,十幾年沒見過天日的巨型船錨給扯了起來,水手把錨置在甲板上。沒了承托,船身也彷彿隨浪飄動了起來。

(待續)

Pizza

新進網絡小說寫手;喜歡看故事,喜歡講故事;著有懸疑長篇《那夜凌晨,我坐上了旺角開往大埔的紅van》。

逢星期六、日見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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