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青春年華的十八歲福建少女許劍梅,十二年前因一場大火,喪失了原本的容貌,更因家貧得不到適切的治療。多年來,她一直過着嘴不能大張、手不能握筆、頭髮披臉不敢見人,既自卑又孤獨的日子。苦難的日子於去年起了變化,小梅在各界幫助下先後進行多次手術,終在今年十月以「中國式換臉術」,成功以自身組織逐步修復臉龐,但康復之路仍然漫長,小梅重返校園的願望仍然遙遠!

小梅被燒傷前,臉容精靈可愛,教人憐惜。

手術後小梅望着鏡子,嘴角泛起微微笑容。

從醫院文件可見,小梅家庭年總收入只有四千三百元人民幣,難負擔高昂的整形手術費用。

江成鴻醫生成功為小梅進行「中國式換臉術」。(被訪者提供)

「中國式換臉術」流程圖

來自福建莆田一個小村莊的小梅,五歲時跟隨在地盤工作的父母去到龍岩,住在臨時搭建的草棚。在○一年聖誕節,小梅原本平淡的生命變得崎嶇難行,一場草棚失火,小梅遭到嚴重燒傷,全身燒傷面積達百分之九十五,臉部和雙手重度燒傷,五官盡毀,眼瞼外露,臉部皮膚布滿凹凸不平疤痕,右耳被大火燒焦,雙手攣曲,連抓起一支筆也有困難。對於少女來說,沒有比毀容更痛苦的事。

手術費昂 父母奔波籌錢

本身在地盤工作的小梅父母薪水不多,臉龐修復手術費用龐大,作為父母亦只能保住小梅性命,無奈地提前接女兒出院回鄉養病。原本胖嘟嘟、眼睛又圓又大、個性開朗的小梅,火劫後如變了另一個人,終日鬱鬱寡歡。儘管她堅持上學,但卻因容貌改變而遭同學排擠,快樂的日子一去不復返。

為了幫助小梅重過正常生活,其父許國雄四處打工籌錢,但對於一筆二十萬元人民幣的整形費可說是天文數字。直至遇到同鄉的退休律師許仙源,對方聽到小梅的慘況後大受觸動,於是協助許家撰寫「求助信」,從○二年至今,不停奔走於各個慈善機構,終於獲得不少回響。在多個兒童慈善組織幫助下,直至去年,許家從不同途徑籌得十六萬元,小梅的整形路總算露出一線曙光。

胸肩種皮 解決色差問題

去年八月,小梅終展開了漫長的整形療程。從手部開始,醫生為小梅分開手指,讓她可以恢復抓握功能;之後便是更高難度的臉容重組。「小梅臉上的疤痕非常厚,就像面具或盔甲,所以她的表情表達不出來,不知道她是哭還是笑,而且情緒非常低落,所以沒有信心,連講話的聲音都很小。」負責小梅個案的福建醫科大學附屬協和醫院整形外科副主任醫師江成鴻憶述第一次與小梅見面,眼前的是他從未接觸過的五官被燒至嚴重移位的重症病人。

對於小梅嚴重的大面積面部燒傷,醫院整形外科的醫療團隊經過討論後,決定採用以擴張預構方式的「中國式換臉術」為小梅進行治療。醫生曾考慮從小梅大腿取出皮膚用作移植,但由於有色差,最後決定在最接近臉部的胸肩部,構建一片「皮膚田」,將「種」出的新皮轉移到臉部。

十月十四日,成功養出一幅新皮,小梅正式接受「中國式換臉術」。經過醫護人員九小時努力後,手術室內終於傳出好消息──小梅的「新臉」移植成功!這是福建省首宗成功完成的「中國式換臉」手術,醫護人員振奮的心情掩蓋了疲憊。

經過兩周休養,小梅的眼睛終於可閉合,甚至看得見雙眼皮,臉上的皮膚變得光滑潔淨,僅剩鼻子附近的疤痕未褪。江成鴻指,待「新臉」完全融入小梅的臉部後,便可進行一系列後續調整手術,如修復眉毛、耳朵,還有眼睛。

善款用畢 康復路仍漫長

「現在的臉長得跟以前有點不一樣,不過開心是肯定的。」小梅在接受本報記者訪問時透露,現在比較喜歡拍照,也比較有自信心。她說,現在每天需做各種針對疤痕的治療,待三個月新臉適應後,可再做其他手術,父母亦全職在醫院照顧她。她說:「對於曾幫助自己的人,除了感謝,還是感謝。」

看似光明的前路尚有隱憂,各界捐款已用完,許家又得為手術費而躊躇。據了解,後續的半年治療還欠十萬元手術費。懂事的小梅深知家中為她治病而負債纍纍。雖然她希望病愈後能復學,但又擔心程度跟不上,又擔心家裏向別人借錢太多。「如果不行,就出來工作吧!」小梅又表示,將來要回報社會,報答所有幫助過她的善心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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