霾迷京滬,霧失樓台。這場霧霾,纏繞近一個月,綿延京津冀魯長三角,橫亘一百零四城,中國進入「霧國時代」。北京人評定天氣好壞的主要指標,是站在天安門廣場何處可看到城樓上的毛主席畫像。這一次,要走到天安門城樓下才看得見他。

如果是民房,政府可以強拆;如果是幼女,官員可以嫖宿;即便是名人,警察也能捉到買春的把柄。偏偏霧霾暗無天日,有質無形,強權亦束手無策,惟有借天文台來安撫百姓:本周一股強冷空氣將帶來大風天氣,令霧霾天氣減弱消散。

多年來,各級政府、各級官員們貪贓枉法、巧取豪奪,做盡無法無天之事,似乎無所敬畏。這一次在霧霾面前,他們顯露出了「不畏蒼生畏蒼天」的一面,總是好事。有敬畏,才有改悔;當年太祖「與天鬥,其樂無窮」,後果大家都知道。

此次霧霾,可視為大自然對中國三十餘年生靈塗炭求發展的報復。當年倫敦成為「霧都」,洗心革面二三十年,才令大氣環境開始改善。作為「霧國」,中國即使用壯士斷腕的決心,全力推行經濟結構調整、關停落後產能、促進產業升級、力推環保政策,也得最少二三十年後,才能緩解蒼天對中國的報復。

問題是,「壯士」何處?斷誰之腕?

中國當前的政局,左中右相持不下,要命的是,三派各自擁有無比強大的既得利益集團作為後盾,就如兵法中的「一字長蛇陣」,首尾相應、官官相衞。無論是政治體制的變革,抑或經濟結構的調整,任何輕微舉動,都會招致整個利益鏈條的反擊。當年汪洋挾胡總恩寵,南下廣東推行「騰籠換鳥」的產業調整,也落得個黯淡返京。

霧國誤民。當權者,須以揭竿而起的決心、取義成仁的勇氣,來推行中國經濟、政治領域的革命。否則,根據科學家的警告,霧霾會讓人們斷子絕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