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搞作：雙DOUBLE（19/20）

「你來了。」那男人雖然虛弱，聲線仍毛骨悚然：「你終於來了。」突如其來一陣恐怖感，陳凡醒起一件事情：他認識這個男人。他非常肯定，自己曾在某個地方，親眼見過這個躺在小型飛機殘骸裏的迷樣男人。

「我認得你！」

陳凡站在散落滿地的玻璃碎片上，徹底忘掉這是一個多麼匪夷所思的畫面：「我有見……見過你！我認得你的臉！」滿身鮮血的飛機師沒有答話，他僅虛弱看着陳凡，辛苦呼吸，滿布鮮血的胸口在緩緩起伏。二人四目交投，陳凡看着這男人的雙眼、他的眉毛、鼻樑、辛苦吐沫着的嘴巴，思緒直往記憶深處觸探進去：「在哪裏？！我到底在哪裏見過你？！」愈想愈是心寒，明明他的臉是如此熟悉，就像孩童歲月裏，某個只見過一兩遍的遠房親戚，話到口邊卻怎麼都說不出。

「不，慢着！」

靈光一閃，陳凡想到某個畫面：「不是遠房親戚……」

他的思緒定格在小時候跟母親同住的三百呎公屋單位內，那尊放在客廳角落，總是無分晝夜地亮着燈的神主牌。桃木櫃枱配襯宛如舊式港產鬼片般的廉價紅色光管，把一旁燒香繚繞照得更顯邪氣。陳凡當然記得那神主牌供奉的到底是誰，他甚至記得還是小學時，某次誤把櫃枱上的香灰打翻，散滿整張梳化。當天晚上，從來不向陳凡施暴的媽媽就像着了魔一樣，手上衣架一直往他手上敲。無論怎麼哭，怎麼躲，怎麼大聲叫喊說：「我知錯了！」媽媽還是怒不可遏的繼續打下去。

「那是你爸的牌位！」死去的媽媽的聲音，言猶在耳。

「不可能！！」

陳凡雙眼瞪得如金魚眼般的大，雙手劇抖：「你……你不可能是……」唯獨躺在飛機裏的男人，他只嘴角滲露出微笑，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即使從高空摔下來，身受重傷，他仍期待着陳凡正要說出來的宿命答案。未幾，陳凡倒吞一下口水，把未完的話續上。

「你不可能是……我爸？！」

把話說出的一剎那，陳凡差點沒給理智坍下去，當場暈倒在地上。自己是在做夢嗎？因為自己和學生的匪夷所思關連，把他半夜引到這荒山野嶺上。接着看到一台失事了的小型飛機，機內乘客不止依然生還，居然還是早在三十多年前就應該死去，陳凡自己的父親。這一切怎麼可能？陳凡是甚麼時候嗑了迷幻蘑菇而忘記了嗎？

「凡。」飛機裏正在流血的爸爸，突然開口：「這一切都無可避免的，你終於來到這點上了。」說罷，他詭異笑了：「接下來就看你了。」

「這是……怎麼回事？」

陳凡意識開始模糊，向後退開兩步：「別跟我說話，別碰我！不可能！這是甚麼回事，你應該死了，早在我出生之前你就應該死了才對！我甚至沒有親眼見過你！這不可能是真的……告訴我！這是甚……甚麼一回事……」下一秒，目眩感突然來襲，受到太大打擊的陳凡終於抵受不住，眼前一黑，整個人摔在了山坡地上。

（待續）

Pizza

新進網絡小說寫手；喜歡看故事，喜歡講故事；著有懸疑長篇《那夜凌晨，我坐上了旺角開往大埔的紅v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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