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肅省的張家川是一個貧困縣,這個小地方最近因出了個「轉五百刑拘學生案」,名聞全國。

案件主角是一個名叫楊輝的十六歲學生,因他發了幾個質疑當地一宗命案的貼子,就被警方以擾亂公共秩序、尋釁滋事為名刑拘。這是「兩高」就網絡訊息犯罪進行司法解釋後,內地爆出的第一單有關「轉發五百次以上入罪」的刑事案件。因是第一單,且涉事人是個中學生,事件迅即引起極大關注。網民既對楊輝寄予同情,更擔心言論白色恐怖蔓延全國,波及自身,於是輿論聲援,律師出動,一場拯救少年楊輝的行動迅即展開。

二十日晚,網民通過人肉搜索,發現該縣公安局長白勇強竟然行賄買官,縣委書記劉長江也涉嫌突擊提拔七十八名官員。更為關鍵的是,媒體調查表明,當地警方對楊輝發貼被轉發五百次以上的指控,根本就是莫須有。到二十二日晚,事件逆轉,楊輝從被刑拘改成行政拘留,並在二十三日凌晨獲釋。公安局長白勇強傳被免職和雙規,縣委書記劉長江則被審計調查,網民為此拍手稱快。

「兩高」的司法解釋,嚴格說來是設置了敞口巨大的「口袋罪」,只要當局想通過整治一個人控制言論,擾亂公共秩序和尋釁滋事的罪名就可信手拈來。內地刑法以前曾設有流氓罪和反革命罪,這是兩個臭名昭著的「口袋罪」,當局因此掌握了對公民生殺予奪的利器。只要它願意,隨時隨地,無需證據,就可將公民送進大牢。令人震驚的是,在二十一世紀的今天,這樣的口袋罪竟然以網絡誹謗罪的名義借屍還魂。

楊輝獲釋,是公民反抗當局因言治罪的勝利。它的意義在於警告任何地方任何人,如果你要因言治別人的罪,首先得摸摸自己的屁股是否乾淨。如果連自己都水洗不清,趁早還是一旁歇着去,否則,張家川官方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悲劇就在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