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地延續近三十年的九月十日教師節可能要改期了。國務院法制辦公布一攬子教育法律修訂意見稿,建議將每年九月二十八日訂為教師節,而此日正是萬世師表孔子的生日。如此修訂主要有兩個原因,一來方便與中秋、「十一」合併放假;二來顯示兩岸文化統一──台灣的教師節一直是九月二十八日。

以紀念孔子生辰來宣傳尊師重教,本來是一件好事。可惜在一切向錢看的神州大地,教師節也充滿銅臭味,變成向老師送禮日。禮多人不怪,禮少人必怪,如果不送禮,家長擔心孩子隨時遭到不公正對待:如孩子是大近視,偏偏被安排在教室最偏遠的位置;別的孩子可以做班長、組長、學習委員、評三好學生,很神氣,自家孩子成績再好都無份。一切為了孩子,家長不送禮不放心啊。

教師節不是家長捱宰的日子,也是學生痛苦的日子。每逢此時,同學們必要寫「我的老師」之類的作文,明明老師水平很糟,卻要寫老師水平很高;明明老師很貪婪,卻要寫老師很廉潔;明明老師工作不認真,卻要寫老師兢兢業業;明明覺得老師總是以異樣眼神看着剛剛發育的女同學,卻在作文中說老師是正人君子。中國人愛說假話、不說真話,與孩提時代昧着良心對老師歌功頌德大有關係。

當年孔子提倡有教無類,現在學校提倡有錢無類;當年只要兩條肉乾就可以做孔子的門徒,如今要做大師的弟子可不容易呀,送錢送禮還不夠,還要送色。來自武漢的漂亮博士後常艷為了留在北京,不得不與中央編譯局原局長衣俊卿上床十七次,結果卻被人家白玩了。常艷的自傳體小說「一朝忽覺京夢醒,半世浮沉雨打萍」,對「教授」與「叫獸」之間如何轉換有生動的描述。

如果孔子在天有靈,看到如今教育界一片光怪陸離,他肯定會搖頭晃腦一聲嘆息:吾不欲觀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