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陳年舊照

「人一思考，上帝就笑。」—米蘭昆德拉

賴志達伸手接過陳凡遞上的照片，沒所謂的看了看。

33乘48毫米的證件照裏，一個十來歲的小伙子正襟危坐笑着。小伙子不瘦不胖，給人理了個貼服髮型的他，清秀白淨，烏黑雙眸裏，似是有種比實際年齡為大的靈氣與機敏；乍眼看不算是個特別出眾的小孩，但也絕不惹人生厭。

「怎說呢？嗯，應該是個安靜的孩子吧。」賴志達隨便評語。

在日與夜的交替間，街巷靜謐非常。這不是那種斜陽直照的橙色黃昏，四周乍黑還藍，天空中缺乏立體感是一整塊的厚壓雲層。夜幕快將低垂，擋風玻璃外的世界宛如冷調濾鏡的電影鏡頭，一股山雨欲來的氣氛。陳凡把空調撥至最大，按開頭頂上的小燈，為快要被黑暗吞噬下去的奧迪旅行車點燃一盞微弱亮光。

陳凡看着車前街景，喃道：「安靜……？」

「對，安靜會是個貼切的形容詞，雖則我沒有接觸過孩童時期的當事人，不過看你本人不就知道了嘛，還是一臉安靜斯文的老模樣。就不算那些眼耳口鼻，雖然跟現在的你還是一樣，可我說只看那股氣息，從孩童時期到現在三十幾歲的你，還真沒變。」賴志達把玩手上的照片。

「所以，如果在團體照裏面，你一眼就能看出這小孩是我？」

「對。大前提當然是要告訴我你在裏面，不然根本不會有人在陌生的陳年舊照裏找有沒有自己認識的人。話說回來，你這個照片是在甚麼時候拍的？不錯哦，顏色都沒有褪去。」

「事實上，這小孩根本不是我。」陳凡靜靜的說。

「開玩笑啦你，這明明就是你？雖說不說不會留意，但一說跟你現在的臉一拼，就知道這個小孩會是你，除了老了二十年就一點區別都沒有……」

這時，陳凡遞上另外一張照片。

照片裏，一群小學生正開心圍在燒烤爐前向鏡頭處比勝利手勢，仔細看，第一張照片的男生也在裏面。

不過相比之下，這張照片明顯比第一張的黃舊許多，四只角也呈現出舊照片獨有的圓角特色。兩張照片明顯是屬於不同年代的產物，可離奇的是，那個男生的樣子除了髮型以外，就一點區別都沒有。

Pizza

新進網絡小說寫手；喜歡看故事，喜歡講故事；著有懸疑長篇《那夜凌晨，我坐上了旺角開往大埔的紅v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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