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四轉眼廿四年,關於六四,我想分享三個故事。

數年前我在公開大學講授演講技巧,有次考試一位女同學的演講題目是「從六嘟到六四」,當初我看到「六嘟」一詞感到奇怪之際,才發現這位同學是內地新移民,以往大陸電視台轉播香港節目,每逢遇上講及「六四」的新聞節目,都會將六四過濾成六「嘟」的聲音處理,影像轉變成無關的畫面和廣告。直至她移民香港後,可以自由閱讀報章、瀏覽YouTube,終於了解當年六四的真相,亦能參與六四燭光晚會。這個故事,我想送給因近日的爭拗而煩惱、不知是否參與燭光晚會的朋友。

第二個故事發生在○六年,當年我還在電台工作,參與一個和廣東電台聯播的節目。那年六月四日早上,廣東電台的監製致電我說:慢必,今天的節目不能提及「六」、「四」二字。那刻我覺得非常荒謬,反問是否六十四歲、六四年出生、相對濕度百分之六十四也不能講呢?他回答:是。有趣的是,當天監製不小心自己也說了「六」、「四」二字。後來我了解真相,原來不是甚麼電台高層下指令,是監製自我恐慌製造審查,令我明白主子不可怕,奴才不可怕,奴才的奴才才最可怕。這個故事,我想送給在平反六四動議投反對或棄權票的立法會議員。

第三個故事,是二○一○年的一段微博對話。六月四日凌晨,我跟陸川導演談話。陸川在他的微博寫道:「焚香三炷,警醒自己,最不應該失去的能力就是記憶,這是唯一使我們清醒的力量。寫完這幾個字,稍微好受一點。寫,是為曾經的青春、熱血做些許的紀念。」當時我回陸川導演時說:「期待終有一天,可以以此為題,拍一齣電影。」陸川導演回覆我說:「一定!這是我的夢想之一。」可是,我們這一段對話很快就從微博消失了。這個故事是要送給仍在娛樂圈工作的朋友,希望他們不要怕影響在圈中的發展、內地演出的機會,而不敢面對他們當年曾經講過的良心話。在娛樂圈工作,我們都是藝人,是藝術的「藝」,不是虛偽的「偽」。

下星期二晚,維園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