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羅之聲:社運青年的墮落

日前區議會田心選區補選,有些民主黨的青年區議員及黨工,利用一張相片大做文章,栽贓構陷人民力量;該圖是一位人民力量助選員,拿着一摺枱,穿過一個公民力量的街站,便聲稱是前者借用後者的摺枱,從而推至他們預設的結論:毓民及其盟友,都是保皇黨的「B隊」。

該圖貼上了「面書」,喜歡與分享者眾,當中包括了不少社運界的頭面人物。社運界本應是對法治基石「無罪推定」百般珍視的,但是對着他們討厭的毓民及同路人,就反其道而行,用上了「有罪推定」。

社運中人好稱毓民為「教主」,其支持者為「教徒」,他們卻忘記了「教徒論」與「蝗蟲論」一樣,是一種「污名化」手段;如薩伊德(Edward Said)在《東方主義》及《遮蔽的伊斯蘭》兩書中所描述,西方傳統學界及主流媒體如何塑造非西方的「套版印象」;亦有如杭士基(Noam Chomsky)在《製造共識》一書,分析美國主流媒體如何潛移默化的「製造共識」,最終「成見即真實」,例如一提到巴勒斯坦人,就聯想起恐怖分子──本人的支持者是「教徒」,暗示他們全無獨立思考,只知盲從附和,是一種人格謀殺──此凡種種,都是主流建制醜化弱勢群體及非西方「他者」,應是社運中人深惡痛絕的手段。而他們現在竟幹起這種勾當來,這真是香港社運青年的墮落!

一九二七年寧漢分裂,其時魯迅人在廣州,目擊「四一五政變」,悲憤莫名,在他後來的《三閒集》「序言」中如此說:「我一向是相信進化論的,總以為將來必勝於過去,青年必勝於老人,對於青年,我敬重之不暇,往往給我十刀,我只還他一箭。然而後來我明白我倒是錯了。這並非唯物史觀的理論或革命文藝的作品蠱惑我的,我在廣東,就目睹了同是青年,而分成兩大陣營,或則投書告密,或則助官捕人的事實!我的思路因此轟毀,後來便時常用了懷疑的眼光去看青年,不再無條件的敬畏了。然而此後也還為初初上陣的青年們吶喊幾聲,不過也沒有甚麼大幫助。」

此時此刻,魯迅之言,對我而言,真是感同身受,嗚呼!

黃毓民 立法會議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