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鴻爪：幸福在莫言小說裏

央視愈來愈無聊，大街上隨便逮到一個人就問：「你幸福嗎？」剛剛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莫言受邀上央視做節目，又被問及同一個問題，莫言答了四個字：「我不知道。」讓央視自討沒趣。

莫言之所以成為「莫言」，就是因為他過去愛說真話，得罪許多人，惹下許多麻煩，所以他以「莫言」為筆名，告誡自己言多必失，少說為妙，尤其「幸福」二字如今成為政治敏感詞，他就更不能直抒胸臆了。他很清楚，「你幸福嗎？」這個問題其實是個陷阱，如果給予肯定回答，就意味自己是體制內的一分子、既得利益者，與無數不幸福的人對立；如果他說自己不幸福，就是跟官方唱反調，因為官方傳媒正大力宣傳「黃金十年」，為即將卸任的胡溫體制唱讚歌。想來想去，「我不知道」算是最好的回應。

其實，得獎對莫言來說，既有喜悅，更有煩惱。喜悅的是一舉成名天下聞，又有一大筆獎金；煩惱的是，這筆獎金還不夠他在北京買一座像樣的房子，何況他是山東戶口，想異地買房都未必夠資格。

當代中國，老百姓若想過幸福生活，就只能活在莫言的小說裏：躲進高高的「紅高粱」地，攬住「豐乳肥臀」，連打「四十一炮」後仍沒有「生死疲勞」，即使被城管捉住也不會遭受「檀香刑」，那才能「蛙」的一聲：我好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