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灰白:洗腦

今日香港時興講洗腦,有人宣傳謂教師每星期講一節課,便是向我們的下一代進行洗腦,引起公眾恐慌。究竟腦能不能洗,要洗又如何洗,用酷刑還是利誘,手洗抑或機洗,都是可怕但有趣的問題。

偶然看到一篇洋人寫的文章(思想改造和極權主義心理學:中國的洗腦研究,作者Robert Jay Lifton),作者說「洗腦」一詞原來出自上世紀韓戰時期的中國!美國記者亨達為了探索何以一些美國戰犯被釋回國之後思想驟變,成為共產主義和毛澤東思想擁護者;他把這歸咎於共產黨曾對戰犯進行思想改造,以不同方法在短時間內把戰犯的個人價值觀和家國觀念徹底摧毀,代之以另一套新的價值觀。亨達把這改造過程形容為「洗腦」,這個名詞很快在美國流行,用以形容一些極權國家強迫性思想改造和操縱的方法。

洗腦必須在一個完全封閉、與外界資訊隔絕的環境方能展開,對被改造者施以肉體和心靈上的折磨,灌輸犯罪感和救贖觀,強調告解和悔改,有時更要加添神秘色彩和朋輩壓力。

這種思想改造方法早在世界各地廣泛運用,中世紀天主教教廷便是其中佼佼者。這樣帶有洗腦成分的思想改造方法,即使今天還有異端教派用來籠絡信徒,或被用作訓練極端進取的商業市場推廣和推銷人員;要旨是不讓改造對象有任何選擇,必須全盤接納被灌輸的資料。

香港是一個高度開放社會,資訊發達,根本沒有條件進行大規模的洗腦行動,也看不到特區和中央如何可以全面控制香港的資訊傳播。國家和某些機構都要通過宣傳和教育來建立其獨特價值觀和群眾基礎,洗腦只能在特定環境下改變小部分人的思維。香港市民既然能夠公開表明對國民教育的正反態度,又何愁一周一節的課程會把孩子的腦袋洗去。

譚榮邦 前政務官